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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着这么甜的西瓜,爱不了这么好的人。
也只看那一眼,他推开门,走出了窑洞。
院子外头,天发黄,这里的天总是发黄,风轻轻吹起他的额发,吹过白生生的脸颊。
他看见了门口站着的裴赢。
他沉默望着他,眸色深沉平静。
崔金子攥着包袱,轻轻扬起唇,对他笑了笑。
他没做什么多余的事,没试图说话,只笑笑,然后抬步,向前走。
他走到裴赢面前,与他擦肩而过,挺直着脊背,走向大门口。
门外风萧萧,吹着尘土飘摇。
他走出数步不敢回头看,就这样望着前路,一直走。
跨出大门口时,他实在难受,眼泪滚了一颗下来。
他仍没回头,腰却忽然被从后搂住。
他攥起拳头捶打那个男人,他被扛在肩上,敲打着男人的背和头,腿不停乱蹬着,可根本撼动不了男人分毫。
他被抱回了屋里,放回了炕上。
小包袱散开,那双白鞋滚了出来。
裴赢没说什么,只是闷着头把那东西塞回了柜子里。
他转过身,拿起筐里的木头,塞进灶堂里。
火烧起来,有些冷的屋就慢慢热了起来。
崔金子坐在炕上,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两个人就都没说话。
许久,崔金子动了动,下了地,往外走。
裴赢正蹲在地上烧柴,一直没什么表示的男人忽地站起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崔金子抬头看他,“啊”了声,忽然见裴赢拿起一根绳子。
崔金子的双手被攥了起来,手腕并拢着,绳子套了上来。
他低头静静看着,看着自个儿的双手捆住了,然后,双脚也被捆住了。
裴赢把他扛回了炕上,又低着头,继续烧柴,今天天光暗,屋里也暗沉沉的,火光映在男人刚硬英俊的脸上,也映在他沉闷木讷的眼里。
崔金子在炕上滚了两圈,折腾得喘了两口粗气,“啊啊”两声。
裴赢没理。
他被裴赢绑在窑洞里,哪也去不了。
吃饭由男人一口一口喂,方便也得他拿根绳子拴着。
裴赢很久没开口说话,两个人相对着,就像两个哑巴。
晚上,崔金子蜷缩在裴赢的怀里,枕着他的枕头,轻闭着眼。
裴赢亲密地搂着他的腰,就像最寻常的夜里一样。
崔金子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直至第三天,裴赢把他解开了。
他坐在炕楞楞上,裴赢站在他面前,伸出手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
崔金子咬唇看着他,然后,那个男人半蹲在了他面前,粗糙的大手抓住他的脚,穿上袜子,然后,套上了一双雪白的鞋。
那双他从来不舍得沾地的白鞋。
他怔怔地低头看自己的脚,鼻子里的酸涩忽然涌上了眼睛,他再看那个粗鲁的汉子,看见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块红布。
一块鲜红的布,四四方方,上面绣着鸳鸯。
他仰起头来,那片红就蒙在了他的眼前。
他什么也看不见了,清早,天还没亮,他安安静静坐在炕上,掀起红布看他。
男人在翻箱倒柜找东西。
衣裳、种子、账本、被褥……
他做事一向干净利落,把那一样样东西包进了包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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