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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国都天牢,比陈留、九门之类地方的牢狱规格高了不少,至少现在关在里面的不会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
李明夷不乏乐观地想。
古有逃之夭夭的扁鹊,后有身陷囹圄的华佗,或许医生的职业道德注定只能救人,不能救己。
好在史家父子未必是真心尽忠自己的主上,他的拒绝应该不至于为河北百姓带去灾难。
正反复琢磨着此事带来的种种结果,身旁的燕兵忽然给他肩膀用力一搡,把他推进一间黢黑的监牢里头。
“你就在这好好想吧!”
对方不耐烦地掷下一句,背后的木门接着传来一阵锁链缠绕的声音。门锁好之后,燕兵的脚步声便慢慢消失在长廊中。
李明夷被空气的浮尘呛得咳嗽两声,眼睛还没完全适应黑暗的环境,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呼。
“李兄,是你吗,李兄?”
李明夷眨了眨眼。
“是我!”旁边的栅栏里伸出一只泥泞的手,拼命向他挥舞,“我,林慎!”
坐在远处的监牢闻声不耐烦地跺了跺脚,转过背去,却没有出声干预。
李明夷走到栅栏前,向前后左右看去,终于看清了一格格监牢中关押的人。
“裴先生?谢兄,你们都……”
对面传来一声叹息。
“看来就连你也未免毒手啊。”
几人隔着牢门交谈几句,大概了解了彼此的遭遇。
其实早在李明夷来之前就已经有不少王焘的学生被燕兵捉去洛阳,后来又被赶到长安大牢,其中就包括陈留官医署中的大部分医官。
他们其实也能隐隐察觉出外面的巨变,但一想到燕军的残酷罪行,谁也没有答应为安禄山施针。
“老师一生为国为民,我等即便医术不济,也不能丢了王公的气节。”有谁叹了一句,倒是对李明夷也沦落至此颇感讶异,“怎么李郎你也……”
在陈留诸人的印象中,这人为医痴狂,可手术的确高明,怎么也不至于和他们一样得罪安禄山。
李明夷瞟了眼远处的监牢。
让他们自由交谈也算一种心理施压,只要有犯人心理防线开始崩溃,恐惧就会很快蔓延。但这并不代表对方真的痴呆聋哑。
未免给这些官医带来麻烦,他省去安禄山的其他病情不谈,只道:“我不会金针拨障术。”
其余众人反倒暗暗松了口气。
不管立场如何,总归大家如今都沦落至此了。林慎不知使了什么巧劲,给他丢出半个冷疙瘩似的馒头。
“你别嫌弃,这可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
都落到这个份上了,能分出一口吃的已经算十足仗义。李明夷说了句多谢,用这个生冷的馒头填了填空荡的肚子。
说完各自的经历,监牢中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毕竟,谁也不知道安禄山还有多少耐心愿意消耗,处死的指令随时可能传来。
李明夷坐在地上,仰头看向牢顶那格高而狭窄的小窗。苍白的光线被木栅一根一根分割开,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模糊地映照出他的身影。
光明迟早会重新照耀在这座古老的城池上。
然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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