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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不以为忤,说道:“就好像做学徒,做到一定年限,你们要考试了。沽酒沽错数目,或者算账算错,都不能留下来。”
那小二嘴快道:“你沽错数了么?我就是问问。”
东风仍然笑道:“不对,我是正在考。再过一阵,指不定考过了,就回去了。”
小二煞有介事点点头,说:“懂了!”替他把酒菜扎在一起。因为是久别重逢,还多送半只八宝鸭。
出了酒肆,日头已经西斜了。东风到处看遍,觉得没什么意思,又记挂那个生气的张老爷,于是不多留,匆匆赶回肖家村。还未进门,已经有一声脆生生“刺啦”飘出墙外。东风牵马入厩,去到院里一看。张鬼方架起一只油镬,手拿一双长筷子,在做“过门香”。这道菜是什锦菜蔬、各种精肉切成细条,裹一层薄芡,入锅油炸而成。不同食材熟起来快慢各异,因此只能分锅一件件炸,做起来颇为费工。
案上放了一只大瓷碟,素菜已炸好了,整整齐齐摆在盘中,是:炸冬葵、炸蕈菇、炸茄子。冬天难有鲜茄子,张鬼方借用崇仁坊的做法,拿高汤煨软茄干,再裹面粉炸。
锅里现炸的是精肉条。丁白鹇和宫鸴站在边上看。眼睁睁看那肉条变色了,丁白鹇说:“我要一条,多谢张兄弟。”
张鬼方挟起一根炸透的,在空中抖了抖,说道:“当心太烫。”
丁白鹇拿指甲尖尖掐着肉条,颤巍巍接过来。宫鸴看着不说话,她又道:“张兄弟,我表哥也要一条。”
张鬼方依言又挟一条,递给宫鸴。两人都说:“比外面饭庄的手艺好多了。”东风赶紧放下酒菜,掬一把水洗了手,小跑回来,问:“张老爷,这是什么肉?”
不料张鬼方在生气,横他一眼说:“人肉。”
东风半举着手,又说道:“张老爷,我也要。”
张鬼方冷道:“没有熟的。”
东风指着锅里,一根根数过去:“这个熟了,这个也熟了。”张鬼方拿着筷子,将炸透的挟进碟子,整整齐齐摆好:“没有你的。”
东风不信邪,伸向盘子。还未把炸肉捏起来,张鬼方挥手一打,把他手打开了,冷笑道:“叫你的子车师哥给你炸去。”
丁白鹇有点儿尴尬,却不好意思开口问,朝着宫鸴挤眉弄眼。宫鸴嚼着炸肉说:“东风,张兄弟讲你去终南山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东风愕然道:“我开玩笑的!”
宫鸴又说:“张兄弟讲,你要是正午之前回来,就是没去终南山。要是正午之后回来,那就是去了,他就不做你那份饭菜。”
一盘算,他牵马出门那会已是巳时,不管去哪,怎么可能正午之前回来?张鬼方摆明是刁难他,还故意在外人面前这样作弄他。
东风心想:“我要是梦里和子车谒亲热,肯定叫的‘师哥’,怎么可能叫‘子车谒’?我在梦里都把他推开了!何况做什么梦,也不是我自己定的。”越想越难受,像蚂蚁爬,像被张鬼方捏着心尖,用指甲一毫一厘掐过去一样。一跺脚,甩手跑了。
跑到半途,还听丁白鹇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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