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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放屁,我说了,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月池被勒得一窒, 她感觉眼前黑影越来越重,她不知哪里来得一股力气, 低头狠狠咬在他的手上。嘎鲁似是才看到了她的窒息,这才松开了手。月池捂着胸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半晌方道:“这么说, 你是想听实话了?”
嘎鲁一怔, 他嗤笑道:“又露出真面目了?不是老子说,你还真扮不了小媳妇。”
月池只觉喉咙一阵刺痛,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孤女,多年身居高位还是让她改变了不少,她已然失去当年的一些耐性,无法容忍长期处于下风。
她道:“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小媳妇,我是将门虎女,侯府千金。不当营妓就是好,您未免把好看得也太低廉了。”
她不能再这么示弱了,她已不再是半死不活,示弱也不能博取太多怜悯,这种时候,只能表明自己的价值,才能获取生存的权利。
嘎鲁冷不妨她敢这样顶撞,即刻勃然大怒,他扬起手掌。月池连朱厚照都不怕,怎么会怕这个鞑靼领主。她丝毫不闪不避,她道:“你尽管打,打坏了我,我敢打赌,你找不到第二个替你解读诗文的人!”
嘎鲁对她,的确算是厚待了。月池先前还在为如何掩饰女儿身而忧心,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作为领主的嘎鲁反而给她丢来了男装,还叮嘱她道:“不想马上嫁人生娃娃,就继续好好扮男人。”有领主做后盾,她的身份又一次隐瞒了下来。
而嘎鲁需要她效劳的地方,只是给他讲解一些诗词而已。月池总算明白,他为何一定要一个有功名的读书人,他给的诗词写得平平,只是用典颇多,十分晦涩难懂,如不是饱读诗书的人,在无书籍查阅的条件下,压根就看不明白。但这活对一个二甲传胪来说,却还算能够应付。
不过月池却不甘心于此,她又不是真的郭氏,她是李越,是答应过米仓,要让黄金家族血债血偿的李越。
悔恨像虫蚁一样噬咬着她的心,她急需一个发泄口,她急需用黄金家族的血来抚平她无穷无尽的懊悔,让她不至于被内心的煎熬活活怄死。可当她苦思冥想却一无所获,发觉自己又来到了另一片天地做蚂蚁时,她的痛苦翻倍了。
噩梦像附骨之蛆一样缠着她,时春正是发现了她的异常,才希望她能出来。她出的主意是,通过和牧民交流来收集情报,通过干活来舒缓心情。为此,月池这才出了帐篷。只是没想到,她才试探了几个人,就被人一状告到了嘎鲁那里去,然后又被他当面撞见,她打听他的身世。
嘎鲁怒极反笑:“你还真以为没你就不行了?”
月池莞尔:“你我都清楚,没我还真不行。在京中时,姑祖母正为我择婿,时常举办诗会,当今的这些才子,是个什么水准,我比你清楚的多。京中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这边塞,能逃到你这里来的,一般都是罪人吧。所以,我今日所获的优待,都是我应得的,而不是你施舍的!”明廷的犯官,逃往鞑靼,是常有的事。
嘎鲁目光炯炯地望着她,月池别过头去道:“不过,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诺颜的恩情,我时时记在心里。我之所以去打听,其实也只是好奇而已。您并没有将那个人的诗文,悉数拿给我吧。今日得知了您的身世,我才恍然大悟,写这些思乡之情的是你母亲?”只有生身父母,才能成为孩子的心结,让他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
嘎鲁的目光如刀锋般钉在她的脸上,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我劝你不要找死,像你这样的人,虽然难找,可并不是一定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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