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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师傅当场冷了脸色,似是十分厌恶姜采女其人,说不必尽心伺候,只密切关注她?一言一行就是,若有异动,及时回报。好似令他为幽兰轩掌事?太监,就是为监视姜采女。
然而姜采女镇日?不语不动,是“一言”“一行”也没有,遂这十几日?来,郑吉从?未向师父禀报过什么。现下姜采女病得昏躺榻上,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异动”,可如果她?真病出了什么事?,而他未及时禀报师傅,好像也是不妥。
另一方面,虽不知姜采女是为何事?触怒圣上而被禁足、师傅又与姜采女有何过节,但听师傅那日?语气,是颇为厌憎姜采女的,可能倒会希望姜采女病重甚至病死。如若师傅真如此想而他却贸然请太医来为姜采女诊治,岂不是忤逆师意?!
郑吉左右思量,总觉得不管为何缘故,这事?都要先禀报师傅,由师傅裁夺是否要为姜采女请太医。他在心内拿定主意,就将茉枝拦下,令她?留在屋内照料姜采女,打开一把油纸伞,冒着滂沱大?雨,匆匆往圣上的紫宸宫去了。
第29章
戌正?时雨犹未停,一道道闪电撕裂漆黑长空,风亦狂啸,敏妃刚从清晏殿出?来,即被冷风挟吹的雨点扑到了面上,她下意识想斥责随侍宫女打伞不及时,但?想尚是在御前,又硬生生忍下。她本就心情糟透,这一忍之下心中郁气更是深重,只觉心沉沉地坠在胸口,难受极了。
今日来陪侍圣上用膳前,敏妃在延熹宫足足妆点了一两个时辰,以?确保自?己?面圣时万无一失。她也确实做到了万无一失,身上是最鲜丽的衣裙,面上是最娇美的妆容,每一寸肌肤都涂抹着润泽柔腻的玉容膏,裙袖轻摆间便有甜香幽幽逸出?,沁人心脾。在来到圣上身边后,她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娇缠邀宠,可圣上明明并不厌烦她的邀宠,明明有对着她笑,却还是没有留她侍寝,令她自?回?宫歇下。
敏妃实在不明白自己是何处做得不?够,她百般不?得其解之下,甚至不?由想或许自?己?并没做错什么,是圣上确实无法恩幸妃嫔。也许那传言真的,圣上确实在某方面是力不?从心,行军打仗是风险事,太宗皇帝就是因在战场上受伤落下病根而英年驾崩,圣上早几年也曾御驾亲征,也许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伤。
可若圣上真是因有隐伤而不?近女色,十来日前又何必纳了个采女呢?敏妃心中疑惑之多就似是夜幕下落不?尽的雨水,却也无法?当面询问圣上,只能在风雨夜色中泄气茫然地坐轿离去了。
敏妃娘娘的轿辇远去后,按规矩面壁避在一旁的郑吉,方转过身来,擎着雨伞匆匆往紫宸宫宫人庑房走。他非紫宸宫宫人,不?能到御前清晏殿,只能请正?未当值的进忠师兄,将姜采女染病的事速速转报给师傅,自?己?就在外头雨中宫墙下等待师傅的指令。
周守恩在得到姜采女染病的消息时,只觉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今夜刚得到了有关?姜烟雨其人的重大密报,感觉手里握着的那卷绫锦沉甸甸地似乎拿不?住,这时又突然听到这事,想自?己?入殿后要向圣上禀报两件关?于姜烟雨的事,不?知要面临怎样的龙颜大怒,脚步僵沉地似都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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