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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线。
……
……
归要?在挡风的地方坐了很久。
京城天寒地冻,手脚僵硬酸软不能动,她缓缓撑起身子?,换了个姿势。
归祺他们在医院走完了程序,开始联系她,她跟着他们一同去殡仪馆,路上的时候,孟聿峥给她来过一个电话,她浑浑噩噩的,没能接到。
自?从顾晓敏走后,她格外忌讳那样的地方。
她没踏进去,选择等在外面。
等待的空隙,她给孟聿峥回了个电话。
算算时间,归远山的死讯也该传到孟氏那里?了,他与孟氏的债务成了死债,而孟聿峥这?么聪明,也一定能猜到,他与归远山,与孟南君交易的事,不管瞒得再好?,这?种时候,都不可能再瞒得住她。
归远山懦弱,欠下孟氏上亿的债,还不清,便一走了之?。可她作为他的女儿,却?没脸面再这?么没心没肺,坦然地面对孟聿峥,面对他的家人。
两桩事便如同泰山一般沉沉压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已?经?想得很明白?。
哪怕在此之?前她是真的想过与他再坚持坚持,但如今,两人却?再无可能。
他们之?间横亘着的,是一条巨大的鸿沟。
一条被归远山亲手挖开又埋上的不归路。
他们心知肚明这?些事情,所以电话接起来的时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静悄悄的,布满无法逃避的阴郁。
她在酝酿说辞,他在忐忑不安。
他们都在等待一个审判的结果,而他将主动权悉数交到她的手上。
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孟聿峥。”
那边是很久过后才慢慢回过来一句:“嗯。”
殡仪馆外的天空又开始飘雪了。
高高的烟囱开始冒起了烟,轰的一声,带走她在这?世间许多的羁绊。
她蓦地想起,自?己初来京城的那一年,再次遇见他,好?像也是这?样的季节,也是这?样的下雪天。
那一年,华府宴烈烈红枫,孟聿峥正如骄阳张狂,她的父亲归远山也尚且意气风发。而如今,一个抱负空空夭折,一个与她天人永隔。
也许命运就是混杂无数的遗憾,岁月的洪流卷着无数个普通的个体跌撞前行。
有的人在黎明前倒下,有的人在迎来天光后赴死。
垂下的睫毛微微颤动,溢出?一滴热泪来。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连自?己都快听不清。
“谢谢你这?么爱我,但我们——”
“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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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是迄今为止,归要?度过的最漫长的一夜。
天蒙蒙亮的时候,归要?终于有空回了一趟柏熙府。
白?天发生的一切都如同沐浴着一场悲切沉痛的梦境,送走一个人的流程如此简单,快得直到这?一刻她也觉得不太真实?。
开门进去的时候,她意外地看见沙发阴翳处坐了一个人。
满室烟味儿,他面前的烟灰缸里?落满烟蒂,不知道这?一夜抽了多少。
她顿在玄关,没有动。
他也坐在那里?,没有如往常一般向她走过来将她抱起。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上演一场执拗的较量。
而最后这?一次,依然是他先服了软。
他身影微微晃动,起身向她走来。
每靠近一步,压迫感便徒增一分。
她从未见过这?样凛冽气场的他,又或许他对外本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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