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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故事到此为止,外公的遗憾是一段感情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谁知外公忽然落泪,哽咽道:“我一直以为,她是为了跟林生在一起,才自废双手。
“这几十年,我不愿回来,是心里有怨的,直到后来遇到你外婆,年少心事才终于释怀。”
“然而前些日子,你德生拿出这幅画,跟我说了故事。”
他苍老的手抚着画上三人,声音颤抖:“知道我要放弃考试,我母亲亲自找了她,至于说了什么,谁也不知,只是第二天,她便从山上摔下来,折了手,此后几十年,她再未弹过琵琶,一生相夫教子。”
“我知道她手受伤,但也绝不会到那种不碰琵琶的程度,云丫头说从未听过她阿奶弹过琵琶,是因为我。”
“她是为了成全我,才落得这样下场的,我却在心里怨恨了她几十年。”
“怀景,你可知,即便当年不去文工团,她也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云丫头和她一样,都是天生的琵琶精。”
“是我毁了她……”
外公低声哭泣着,像个孩子一样,懊悔,自责。
一段尘封了几十年的真相,若是没有云丫头,张德生也不会忽然决定告诉他。
林生临终前把这幅画托给张德生,是因为知道以妻子的性子,一辈子也不会开口,他知道妻子心里自始至终爱的不是自己,想着若有朝一日,他不在了,他们也能冰释前嫌。
只是张德生没想到,林生死后十几年,吴玉安都没有回来过。
再后来,张秀芬和林家儿子相继离去,只留下一个林微云,孤苦无依。
温庭深上前握住外公发抖的手:“外公放心,怀景会好好照顾她。”
难怪老爷子回到南溪镇就一直闷闷不乐,见到林微云后更是暗自伤神,原来是有这些前尘往事。
老爷子抬头,老泪纵横,再三嘱咐:“要把她当亲妹子看待。”
温庭深点了点头。
“但是,别告诉她这些事情,”老爷子抹了抹眼角,笑道:“这丫头跟她奶奶一个性子,不喜欠人情,直得很。”
“若她知道了,会认为我是因为愧对她奶奶,才心疼她,就不会再叫我阿爷了。”
“我是真心喜欢她,跟她奶奶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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