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落款砚、瑟…)(2 / 2)
江瑟闻言一怔,恍惚间想起,一月十的确是他生日。
她是知道他生日的,只是太久不曾再关注他的事,以至于到了日期都想不起来。
他这么快便揭了谜底,韩茵嗔他:“还真是不能指望你守秘密。”
陆怀砚笑笑,在江瑟旁边的位置坐下,很自然地接过沏茶的任务,“您今年不是又给我点寿桃包了吗?那笼寿桃包一送上来,您猜江瑟猜不猜得中这谜底?”
韩茵说:“那寿桃包就不能是给我庆生?”
江瑟适时接过话:“韩姨您的生日在七月,我记着呢,从前您的生日宴我可没白去。”
她说完便向陆怀砚,说:“生日快乐。”
陆怀砚正在换茶叶,听见这话,侧过头瞥她一眼,应了声:“谢谢。”
换好茶叶,又她,问道:“今晚吃的是斋饭,有什么喜欢吃的素菜吗?”
江瑟:“都成,我客随主便。”
她两手空空而来,连生日礼物都没备上一份,要是连点菜这样的事都要越殂代疱,那就太没礼数了。
陆怀砚没再说什么,沏好茶便往韩茵和江瑟的茶托上换上茶。
韩茵抿了口茶,夸了一句:“还是你沏的茶好喝。”
又说:“你祖父今年怎么不留你在老宅庆生?”
往年陆怀砚过生都得两头跑,中午陪韩茵吃一顿庆生饭又要马不停蹄地飞回北城,在老宅再吃一顿庆生宴。
“大概是嫌我在吃喝上管得太严,便借着这机会撵我走。”陆怀砚淡淡说,“我与祖父如今算是相两厌。”
陆老爷子贪杯,老人家年岁大了,在吃喝上自然要节制。但陆家除了陆怀砚,压根儿没人能管得了他,他养病这段时间着实是被管狠了。
韩茵听得一乐,就连江瑟也弯了下唇角。
从前岑礼总说陆怀砚这人冷漠,说起话来也不给人留情面,就没他冷不了的场子。但只要他想,也没有他暖不起来的场子。
斋饭送来之前,江瑟唇角就没落下来过。
斋饭口味清淡,江瑟一贯不吃,但今晚却难得有几味菜格外对她胃口。比方说一味做成松鼠鱼的面筋,吃起来与真正的松鼠鱼竟没多大区别,十分酸甜可口。
韩茵拿公筷给她挟了一大筷子,笑说:“这是阿砚特地给你点的,你多吃点,我跟他都吃不来酸。”
江瑟了陆怀砚一眼,男人握着个半掌大的碗,眼帘垂着,正低头抿汤。
这顿饭吃得挺温馨,韩茵对挟菜这事儿显然很热衷,江瑟碗里的菜就没断过,虽然都是她吃的那几味,但架不住她胃小。
眼见着韩茵舀了一勺蟹黄腐往她碗里送来,江瑟正要婉拒,旁边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拦了下。
“给我吧,她吃不下了。”
江瑟一愣。
从小养成的习惯使然,他们吃饭都规矩,眼睛也规矩,不会四处张望。
江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来她吃不下的。
陆怀砚端起碗接过那勺腐,对她说:“一会的寿桃包吃不下就别吃了。”
江瑟还真是吃不下,送来的寿桃包有三个,她的那份最后由陆怀砚代劳。
韩茵作息规律,吃完饭没一会儿便起了困意。
江瑟顺水推舟地起身告辞。
韩茵也没留她,悄悄给自家儿子递去个眼神后便笑说:“阿砚今晚不歇这儿,你们一起下山,让阿砚送你。”
陆怀砚眼睛了过来:“走吧。”
说罢便去玄关取两人的大衣和围巾,江瑟跟上他,穿戴完毕后两人慢慢往山下走。
饶是今天是个晴日,山里一入夜依旧冷得像个冰窖。
江瑟拉高脖子上的围巾挡住下颌,陆怀砚斜瞥她一眼,忽然开口:“手拿出来。”
江瑟上山时手套留车里了,出门后双手一直揣在大衣的兜里,这会听他一说,下意识他一眼。
男人已经低头去摘自己的手套,见她没动,掀眸她,江瑟压低眼帘,将手从兜里拿出。
陆怀砚又低下眼,握住她右手了片刻她掌心已经开始脱痂的伤口,之后才慢慢将手套给她戴上。
黑色羊皮手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她静静感受着这点体温带来的温暖,下一秒,听见他问:“今晚吃好了吗?”
她嗯了声:“你呢?”
“我没吃好。”陆怀砚十分坦诚地说,“味儿太淡。”
江瑟笑了声:“还吃得下东西吗?我请你吃长寿面,十一月小冶过生日,他们特地带我去了家面馆吃长寿面,味道挺好。”
江家人过生日不兴吃生日蛋糕,兴吃长寿面。
不管谁过生日,都是一家人热热闹闹去面馆吃面。
陆怀砚着她唇角的笑靥,黑漆的眼跟着漫了点笑意:“成,带路吧。”
面馆开在金融区附近的一条老巷子,他们过去时开的江瑟的小电车,陆怀砚坐在副驾,长腿不得不屈起,一便知坐得不舒坦,但他居然没嫌弃。
好几次江瑟在路口踩下刹车等红灯时,都会侧过脸他几眼。
陆怀砚每次都能捕捉到她目光,男人虽然四肢不得伸展,却不显局促,姿态慵懒地靠着椅背,江瑟望过来时,还能好整以暇地同她说:“想笑就笑,不用忍。”
江瑟的确没忍,弯着唇一路将车开到面馆。
到了地方,她面上的笑意在到面馆大门贴着的红纸条时终于消散。
【东家有喜,歇业一日】
红纸上的字龙飞凤舞,瞧着都能感受到店老板的喜悦。
不仅如此,店铺外还摆了张红案桌,上头零星摆着几个红胶袋。
胶袋里头装着一卷面馆的手工面和两颗喜糖,一侧桌沿贴着一张字条:【666个喜袋,感谢街坊们对小女出嫁的祝福。】
陆怀砚笑道:“挑在今天办喜宴,倒是会挑日子。”
男人扫了眼四周,目光在斜对面的杂货铺上顿了下,“我过去买点东西,你等我一下。”
他说完便往杂货铺走过去,回来时手里拿着个空红包,接着又从大衣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叠红票子塞入红包。
江瑟问他:“给店主的?”
陆怀砚嗯了声:“在我生日这天遇见一场喜宴,也算是缘分。”
“你放了多少钱?”
“1800,本想凑个1314,没零钱,将就着用吧。”
江瑟便说:“我车里有零钱。”
车子就停在店面前,不到两分钟的功夫江瑟便拿了张十元纸币和四个一元硬币回来。
如此总算是凑了个1314。
陆怀砚本没想在红包上留言,可现在他又改了主意,从大衣内兜抽出支钢,在红包背面写上:祝百年好合。
落款是砚、瑟。
萍水相逢的一家面馆,一时兴起给的红封,就这样将他们的名字串在一起。
写好后,他弯腰将红包从面馆的卷帘门底下塞了进去,经过那张红案桌时,顺手拎起一个红胶袋,走到江瑟跟前,笑问她:“既然东家有喜,这长寿面我们自己煮,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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