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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很多照片。

我玩得很开心,吃了很多好吃的,北京也不像家里那么冷。

除夕那一天,我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天安门看升旗。

盛谦站在床边上,手上握着那把伞,细细地打量,手指缓缓抚摸着伞骨。

我坐起来,看向我的手里。

忽然发现,那把伞的伞骨断了一条。

我心里一慌,握住伞柄,想要查看。

盛谦转头看我,笑笑说:“没事,不去了。”

我看了下时间,咬唇说:“不要。”

我起床,飞速洗漱,然后换衣服,站到他面前,说:“你附在我身上,我们一起去。”

盛谦深深看着我,片刻后,他起身,走向我。

那种感觉很奇怪,我能看到,我能听到我也在走,可身体并不是由我控制。

我并不怕,一步一步向天安门走。

我听到盛谦的声音,一字一句传进我的心底。

“你以前也为我撑过一把伞,黑色的,遮在白色的花上面。”

我静默听着,他说:“那朵花,从骷髅的左眼里开出来,被你怜惜,遮上了黑伞。”

“我以为你喜欢花,就在树林里开满了白色的花,可是你没再去过。”

过了安检,我一步一步向里走,远处礼仪队扛着国旗,正踢着正步走来。

我的眼睛在流泪,簌簌掉落。

盛谦的声音温和地说:“再见你真好,谢谢你带着我又看了一次这个人间。”

广场上很多人,红色的旗帜在除夕的风中升起,宁静而平安的早上,北平太阳照常升起。

这里百年风雨冲刷过那大段大段历史,我的盛谦就埋在了这里。

我又看到了盛谦,他身上又换上了那件靛青色长衫,长衫被血染透。

他的脸色惨白,血污与灰烬涂抹上那俊美的脸,他看着飘扬的风,转头对我笑,坚毅、平和,如和平年代清晨阳光初绽。

我抬起手,想要抓住他,可是他就像幻影,忽然就不见了。

我飞快地往车站跑,眼泪模糊的眼睛,擦掉,再模糊。

除夕夜车站的人仍不少,好在有票。

我坐在车上,抱着那把断骨的伞,一遍一遍翻着自己的相册。

那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呆鹅一样举着一把长红蘑菇的纸雨伞,傻笑着。

我翻了上千张照片,没有找到他的一丝影子。

我无助地哭着,把照片上传到视频账号。

我说:“和男朋友去旅行了。”

发完,我再也忍不住,哭到气也喘不过来,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我回到了永乐殡葬寿木店。

店里还是老样子。

我走到店最里面,角落里棺材还好好摆着。

推开棺材盖,那副白骨仍安然躺在那里。

我伸出冰冷的手,轻而又轻地捧起那个头骨,我把他捧到面前,额头轻轻与他相抵,眼泪又砸了下来。

“祖爷爷……”我哽咽着说:“盛谦,我……”

说到这里,我忽地停下。

我怔怔看着那骨相优越的骨头,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变了模样。

我恍恍惚惚想起来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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