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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名字,弯弯唇,说:“她活下去了。”

我往族谱上看,问:“谁?”

盛谦神色忽然放松了许多,眸中流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他指着上面一个名字,温和地说:“那个小姑娘。”

我家族谱,从那一代开始记录女性的名字,我看着那个名字,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魏红英。

我心里震撼,脑子里仍想着那些事,无意识拿起他手边的酒杯,放在唇边,喝了一口。

那杯本该辣喉咙的酒入口时味道寡淡,就像白开水。

那个失恋的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没梦到季明宇,而是一片白色的花海。

就像我小时候记忆里的模样。

那种野花在家乡很常见,可我不知道它的名字,花瓣是白的,花心是白的,点缀在青草间。

它花期结束时,会变成蒲公英一样的毛毛,一吹就会随风走,像白色的梦境。而梦里初春,它刚刚开了第一朵。

它开在新种的树林间,长起的草叶儿滴着露水,我撑着伞独自走在细矮的树林间,走到一处微微停步,我发现了一朵被露水打得东倒西歪的小白花,它的根扎在脚下微红的土壤里。

我把伞轻轻搁下,遮在它的上面。

直起身回头望来路,又下起了细雨。

春再来。

年华更替得悄无声息。

第二天上午,我从床上醒来,宿醉的头痛让我脑袋快要爆炸。

我抱着头,难受得哼出声,勉强爬起来,手脚虚软地往外走。

客厅,阳台的毛玻璃门仍拉着,光线模糊昏暗。

那只民国鬼正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有种游离于世的孤独。

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我心里有点难过,开口叫他:“祖爷爷。”

他转头看我,唇角挂着一抹柔和的笑。

“你醒了,头疼了吗?”他说。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说:“我今天……送你离开。”

我现在状态很差,我不想出门,就好像生了一场大病。

但我知道,我没病,我只是失恋了。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用来告别,揉了把乱糟糟的头发,往洗手间走,低声说:“你的遗骨我会好好安葬。”

“花逢。”他叫了我的名字。

其实叫我名字的人真的很少,没什么人愿意和我说说话,往来的客人不会在乎我叫什么,唯一会叫我的季明宇,他把我甩了。

我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竟然有点陌生和不自在,当我发现那种不自在时,眼眶开始控制不住发涨。

温热的水流扑在脸上,我紧闭着眼睛,轻轻应了声。

“我暂时还不想走,想到处看看。”他静静说:“我好久没来人间。”

眼泪混着温水一起滚落,我不知道在为自己难过还是为他。

我陷入了一种极度难挨的焦虑,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静下心来。

我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捧着手机,缩在沙发上,呆呆盯着对话框。

那里始终安静。

我期盼着季明宇给我发一条消息,有时候疲惫地睡过去,会梦到手机响了,甚至会梦到他回的消息内容,说他只是赌气,不是想要和我分手。

可睁开眼时,什么都没有,手机的聊天记录似乎要永恒停在那个没有温度的结尾。

我真的不甘心,我不明白为什么四年感情他可以放弃得那么利落干净。

我决定找他当面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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