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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头。

三哥遮住我的眼睛,在我耳边低声问:“怕不怕?”

我的眼睛瞪得很大,车窗外疾驰过的炼狱景换成了三哥温热的掌心,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好怕的。”

那年,我七岁。

爸爸给我递了一包压缩饼干,现在的水很难找,我分到了一点,没有喝,捧着往洞穴深处走。

爸妈和大哥二哥面色各异,对视一眼,大哥叫住了我:“类类,你已经十七岁了,也该懂事了。”

我脚步顿了顿,转身看他们,不解地问:“你要说什么?”

大哥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个人,不是你三哥。”

我直直看着他,没说话。

长时间的干渴让我的嘴唇有些开裂,丝丝缕缕的疼,开口时,我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这些日子我一直和三哥待在一起,我当然知道他是不是三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我看着爸妈和两个哥哥,歪着头,困惑地说:“你们怎么了?三哥就在里面,不信你跟我一起去看。”

老旧的古董矿灯悬在头顶,昏暗阴沉,让人心里也压抑,我看到大哥脸色变了,死死盯着我,满面戒备。

我茫然地转头看,三哥就站在几步外的阴影里,无声无息,不知站了多久。

我也没兴趣听大哥的唠叨,跑到三哥面前,捧起那点珍贵的水,小心凑到三哥唇边。

三哥的目光漫不经心扫了眼我身后的几人,低下头,浅浅抿了抿,只沾了沾嘴唇,就对我说:“够了,类类喝。”

我已经习惯他这样做,从小到大他一直是这样的,所有好东西都留给我,我固执地要他一起,他也只是这样象征性地碰一点,让我安心。

可三哥的病刚刚好,他刚醒,需要补充能量。

我牵起三哥的手,被他手上的温度冷得哆嗦了一下,三哥察觉到了,想要把手抽回去,被我牢牢攥住,一步一步走到了最里面。

里面只有一个可怜的小灯,是爸爸为了我接的。

我把水和压缩饼干放下,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脖子上暖。

三哥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沉默地看着我,片刻后,搂着我的腰,轻而易举地把我放在了那副棺材上。

他好久没这样抱我了,我很高兴,弯着眼睛看他,说:“三哥,你饿不饿?”

三哥没说话,他拿起一边的压缩饼干,那双骨节分明苍白的手掰下一块,喂到了我的嘴边。

我张口吃了,然后,他把剩下的水都喂给了我。

三哥比以前沉默很多,他不太和爸妈他们说话,可对我还是老样子。

我把手上的饼干渣子舔干净,抬头看他,却发现他靠着棺材,正看向洞口的方向,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三哥向来聪明过人,做什么我都不问,我困了,在地下太久,我已经模糊了时间概念,生物钟早已经乱了,我拉拉三哥,问:“三哥,你困不困?”

三哥转头,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转头的动作很奇怪,一格一格,像生锈的机器。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浅浅勾了勾苍白的唇角,对我说:“嗯,我想睡觉。”

我在三哥怀里很安稳,就是有点冷,所以我想把棺材盖合上。

三哥又伸手开了一条缝隙,捏捏我的脸,低声说:“也不怕闷着。”

我撇了撇嘴,躺在他的手臂上,满不在乎地说:“三哥不怕,我也不怕。”

三哥没吭声,他翻了个身,侧对着我,我困得迷迷糊糊,总感觉三哥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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