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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认识他,我有我自己的家庭事业,我早就忘记和他的点滴,那么,赤岩会不会孤独?

若来世我是个飞虫、草木,没有灵智,朝生暮死,赤岩会不会难过?

仙毕竟是仙,他花了漫长岁月修行,坎坷艰难,寻找机缘飞升才是正事。

雪一直下着,覆盖了北疆绿屏的大兴安岭,河水凝固,土地冰封,满目雪白,年关了。

吕姨是和老公一起过来的,她老公姓李,我和他关系不错,先是尽了地主之谊请他们吃了顿饭,饭钱是虎子出的。

他不吊儿郎当的时候实在是个场面人,嘴甜会说,给人印象很好。

所以吃完饭吕姨也没多磨叽,直接说去看看人。

我客气了两句:“这都黑天了,明天再去吧。”

虎子也跟着附和。

吕姨笑了声,说:“黑天去正好,说不准能碰上。”

说到这里,她认真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片刻后,问我:“小礼,你最近没去查查身体?”

八点,医院门诊早就关门了,住院部开着,仍有人在来来去去。

虎子领我和吕姨上了五楼,进入病房后,虎子那个小表弟正在拿着手机玩游戏,知道来人了连头都没抬。

虎子小姨和小姨夫已经等着了,连忙招呼,说:“劳烦大师给这孩子看看。”

这屋里一共仨床位,里边那张住了人,有两个陪床的,似乎正吵架。

我往里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意外,不过也没过多关注,收回了目光。

时隔几个月,我再次把目光落在了那个婴灵身上。

它正挂在那少年脖子上,少年浑然不觉,他的脖子被坠得前倾,驼背弯腰,眼睛盯着手机游戏,片刻都不挪开,像是钻进去了一样。

鬼婴警惕地死死盯着我们,龇着密集的尖牙,向我们示威,它在赶我们走。

吕姨自然也看见了,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虎子看着自己表弟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小兔崽子,不知道叫人?”

少年穿着病号服,脸色青白,眼眶发黑,连理也没理他。

吕姨缓慢摇了摇头,低声问我:“你看出什么了没?”

床边的夫妻二人一直紧张地盯着我们脸色看,一看吕姨皱眉,胆战心惊地上前问:“这是怎么回事?大师你快说说。”

我知道吕姨是在锻炼我,可这种事我不想开口,一是我和虎子关系确实不错,二是我看着面嫩,说话人家未必买账,三是我没有仙家感应,看得也不一定准。

吕姨看出我的想法,也没强迫,看向那夫妻二人,道:“我请老仙下来问问,你们等会儿。”

吕姨丈夫立刻找了个椅子给她坐下。

我小时候常见奶奶请仙,那种感觉很奇妙,我就坐在奶奶身旁做游戏,可奶奶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口音方言东南西北各有各的特色,说话稳重跳脱也各有各的性格,我已经见怪不怪,有时候还会和“奶奶”说两句话,总会被耐心对待。

那时候的奶奶就不是奶奶了,我是说,她请了仙家捆窍,捆窍并不是我们平常说的附身,而是仙家在借弟马之口,替人消灾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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