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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抹了几遍,直到它红润起来,黎岄才满意地弯了弯唇角,让她重新躺下。
“穗岁。”黎岄喊了一声,弯起指节在穗岁面颊上蹭了蹭,说,“我说过的,只要你醒过来,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但如果你已经好了,却因为别的什么不愿意醒来和我在一起……”
黎岄顿了顿,才继续说:“你既然把喜怒哀乐都还给了我,应该不会是想看到我生气的样子吧。”
他俯下身,在穗岁的耳畔放低声音:“但我现在已经有些不高兴了,所以你最好快点醒过来。你不是很会说好听话吗?再与我说两句,我就不跟你计较。”
不仅不计较,黎岄觉得只要穗岁愿意,他还可以继续这样照顾她下去。
他其实非常享受这段穗岁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时光。
仿佛是听到了他威胁的话语,当天晚上穗岁被黎岄搂在臂弯里,破天荒地说出几句破碎残缺的梦话。
自从换了被褥后,睡得不太安稳的那个人就换成了黎岄。柔软的床铺将他整个人包裹住,好像骨缝里都被塞入了棉花使不上力,让他很难安眠,可一想到这才是穗岁想要的,黎岄就觉得多忍耐一番也不是问题。
毕竟他们以后都要同床共枕,穗岁没有灵力,肯定需要他各方面多迁就她一些。
因此穗岁口中吐出呢喃细语的时候,黎岄还没有睡着。他于黑暗中陡然睁开眼,恍惚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说什么?”他俯下身,凑近穗岁,想把她的梦呓听得更清楚。
“不要丢下我。”
黎岄的心被狠狠抓了一下。
“不丢下你,别怕。”他笑了笑,伸手把穗岁的眉心捋平,却在听到下一句话的时候动作僵在了原地。
“禾山……你在哪里……”
黎岄的手指忽然就顺着穗岁的鼻尖滑下,随后狠狠地捏住她瘦下来后尖得愈发明显的下巴:“你在找谁?”
“疼,禾山,我难受。”
她或许是在为下巴上的不适出声,但黎岄却因为这一句话,在被尘封了很多年的记忆里回到了她因药物滚烫得不像话的身躯,紧紧抱住自己时的记忆。
她也说她难受,还问他是不是嫌弃她。
黎岄伸手捂住了穗岁的嘴,生怕她把后半句也说出来。
在人界他还是仙使的时候,穗岁也发出过这样的梦语,而那时他单纯地以为她口中的“禾山”是在叫自己。
“不过是他为了应你的承诺被迫与你发生的交/合,也值得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吗?”黎岄磨着后牙,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他不过是在满足你向他祈求的心愿而已,对你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而真正沉沦在她的眼神、声音,清香又淡雅的气息,以及常年温热体温下细腻柔软的触碰的,明明是另一个人。
黎岄的动作全无温和可言,他将穗岁的鼻唇捂得太紧,以至于她不能呼吸,无意识地挣扎起来。
可她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却始终没有醒来。
我在做什么?
黎岄慌张地移开手,又在穗岁脸颊旁轻轻拍了拍:“醒醒。”
她还是没有醒。
算了,黎岄心想,做梦又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她或许也不想这样。
他不应该和穗岁在这么一件小事上大动干戈,等回头两个人好好交谈一下,他把自己心中所忧虑的事情说明白,穗岁应该会为此感到抱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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