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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的方法在为以后的复仇赎罪,当时她轻轻揭过,并没有明确地认下来。
因为那并不是完全的赎罪,她是在用这样的痛来寻求一份心安。
她才不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只要能达成她的目的,她不会给那些鲛魔留任何生机。禾山当年问她会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她告诉给他不会的时候,他是不是根本没有想过,穗岁何止不会留情,而是彻底取人性命呢?
他一直对她那么好,甚至为她在不见天日的海底,点了一盏无瑕的银盘。
那如今禾山会不会觉得……她配不上他给的月亮。
“她们对你好吗?”禾山却这样问。
穗岁自暴自弃道:“言语羞辱,动辄打骂,将我最珍贵的双手碾到经脉寸断,在我的哭喊恳求中放声大笑,你觉得好吗?”
禾山又问:“那杀了她们,你高兴吗?”
这话穗岁却答不出来。
不仅答不上来,她紧握的拳头也就此松开,脸上一片茫然。
将她折磨到生不如死的人都遭到报应,这难道不是她一直期待的、只要心中想到就会觉得畅快无比的好事吗?可是扪心自问,穗岁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她每日被那碎石落碟的声音惊醒过来的时候,心中都会舒一口气,因为她终于从无尽的梦魇中挣脱了出来。动手之前的每一天,她都战战兢兢地做着准备。
如果说禾山是她的浮木,那穗岁并不是在这孽海中残喘,而是被心中的惶恐和疑惧压得无法脱身。
而在她下手以后,穗岁却被一种她完全不曾想到的情感笼罩着。她心中自觉愆尤深重,连手上挠心剜骨的痛都看作她赎罪的一部分,可同时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手中已经沾上了鲜血,体内就无端涌上一股燥热的暖流,令她心绪不宁,时刻蚕食着她的意志。
那不是惶恐。穗岁回想起她过往的点点滴滴,把它与自己初次被关入母亲的屋子里,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见满墙书册时的心情紧密地联想到一起。
那是匿伏着的兴奋。
穗岁的思绪在警诫自己,情感在饱受折磨,可是她体内属于鲛魔的那一部分却因杀意和腥膻的血气在翻涌沸腾。
每一天她都活在滔天的恐惧之中,任由躯体和精神以截然不同的方式折磨着她,如何能高兴呢。
穗岁这些日子里都不敢去仔细思考这些,直到禾山开口,她的魂魄就随着这轻轻的一问被抛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中,被卷得不知所踪,再也回不过神。
禾山见她眼神逐渐空洞,眼眶与耳朵慢慢涨得通红,四肢打着寒颤,就伸手将一道灵力打入穗岁的识海。
借着这样的外力,她才终于冷静下来。
然后穗岁脱力地坐回凳上,喃喃道:“我该怎么办。”她怕她终将变得残暴凶戾,从前的一切压抑都是徒劳。
她害怕会慢慢失去本性,做不到把禾山送出孽海,更会在无意识的时候因她内心深处的占有欲而伤害到他。
“穗岁,你在难过。”禾山撑着石桌,俯身到视线与穗岁水平的位置,认真地看着她,“自苦者,无人比他更有资格责问自己。”
他的话语像是从云隙漏出的光,让穗岁凝滞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我认识的穗岁聪慧、坚强、敏锐,在黑暗中不忘坚守怜悯,她永远都不会成为真正的鲛魔。穗岁,不要害怕。”
“那如果我是神族中人,此番所为,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置?”穗岁嘴唇微颤,轻声说。
“如果你是神族……我不会让你被围困到这一步。”禾山笑了笑,“在第一次有人欺辱你的时候,他就会受到该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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