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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岁一开始不是没有反抗过,他们要她说什么,她就反着做,皮开肉绽却也不哭不喊。可她越是这样,那些鲛魔越是兴奋,隐忍和反抗反而激发了鲛魔心中隐秘的刺激和愉悦,于是她遭的罪就也越多。
那一回在她濒死之际,是壬曲歌把她带走的。
她当着壬威的面狠狠地扇了穗岁两巴掌,然后娇笑着对壬威说:“太子哥哥,这贱人嘴馋,偷拔了我的裙葵去吃,求太子哥哥把她交给我,否则这样就死了,难解妹妹心头之气。”
壬威见她进气没有出气多,也不管壬曲歌说的是真是假,人只要不死在他手上就省下了许多麻烦,于是抬了抬下巴,由着壬曲歌提着穗岁的头发把她拖走。
壬曲歌说的当然是假的,那时候穗岁才刚到孽海里,什么有毒什么没毒都分不清,走出了念念宫就寻不到回去的路,怎么可能自己游到壬曲歌的地方去偷东西吃。
她也就是在海底待得久了,或许属于精怪的血脉里尚存有一丝恻隐,又对这个罕见的人族混血有半分兴趣,一时冲动就这样做了,后来她也对此悔恨了许久,感觉莫名其妙就多了个累赘。
当时壬曲歌是这么同穗岁说的:
“我也不喜我父兄的做派,可出身没得选择,走不出孽海已经是定局,自然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要骨气?那现在就回到岸上,鲛魔血统只要离开孽海就会沦落得一个魂飞魄散、尸骨无存的下场,也算成全你一身傲骨。”壬曲歌把穗岁带回去,将一堆伤药胡乱丢在地上,任由它们歪七斜八地滚到穗岁身边,自己颇有闲心地磨着指甲,说,“反正也没人在意你是死是活,顶多笑话两天你的窝囊,很快就没人记得了。”
然后穗岁就用手肘撑起身体,一点点挪动着把药瓶捡齐。
从此过上了逆来顺受的日子,艰难地在海底寻找着活下去的办法。
壬曲歌最初还当穗岁是被自己的激将话语给惊醒了,照她看来,穗岁接下来应该是要慢慢努力、苦心修炼法术,彻底融入鲛魔族的生活和习性。
不料她真是一改旁人早些时候对她桀骜不驯的印象,变得越来越没脾气,任人揉搓,日子得过且过,别说法术了,三年来连鲛魔的语言都说不清楚。
于是壬曲歌对穗岁的态度也逐渐暴躁,彻底把她当成一块不可雕的朽木,可先前又已经在心底将穗岁划作了被自己罩着的人,这回骑虎难下,憋屈得不行。
壬曲歌不知道的是,她带走穗岁那日,穗岁是真的无所谓生死了。
从前在人间过得再不好,她也可以用自己的小聪明守着一些别人嗤之以鼻的底线——尊严。食不果腹,衣服上打满补丁,听着猥琐大汉的污言秽语,她仍然行的正坐得直,只为了在朗朗乾坤下维护她小小的自尊心。
可是去了孽海,穗岁才知道原来绝对的强大,是可以蔑视一切傲骨和尊严的。
天要亡她。给她一身倔强的骨头,却没有赋予她与之能匹敌的实力。
要么委曲求全地折断尊严,要么昂着头死去,穗岁毅然选择后者,反正沦落至此,世间也没有值得她努力活下去的追求了。
穷途末路之上,有人无意间递来了一双手。
拇指大的一丁点善意,也足够点亮她内心希望的烛芯。
壬曲歌说她也是想走出孽海的。穗岁只记住了这么一句话,便下定决心,先活下来,慢慢想办法。
如果能力不足以杀光这些令她憎恶的怪物们,那至少努力一下,有朝一日能把壬曲歌带出孽海就好了。
她都倒霉这么久了,总该有时来运转的时候吧。
穗岁从第一次见到壬威和壬曲歌的记忆里清醒过来。
她低着头,面对小杏的挑衅不言不语,像是在回避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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