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8(2 / 2)
“我就是……”她张了张口,却忽然哽住了喉,再也说不下去,只好紧紧咬住唇。
伊墨却冷不丁冒出一句:
“做人真的挺难。”
徐娘子疑惑地望着他,只听这不通人情的妖精诚恳地说:
“人要管住自己,不让自己将期望落在旁人身上,还要管住旁人,不叫他们将期望落在自己身上。”
妖精站的板正,表情也板板正正,一字一句地道:
“否则就要失望,就要愤怒,若再冲动些,就要身陷囹圄,一条命都保不住。”
“太难了。”
徐娘子推开门,请他入户,依然是手提着粪叉走在前方领路,面上没有表情,没人能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只是三日后,徐娘子同张小郎君和离。
和离书上摁下指印,红色晕染在指尖,她低头看着手上红艳艳的颜色,仿佛她曾揣着满怀期许,通红着脸穿过的那件嫁衣。
她漠然地想:
往后我再不指派你,也不期望你啦。
第114章 番外:伊墨前传之人间(二)
徐娘子的阿耶是个中年壮汉,身形魁梧,黑红面堂,颇有些神似从前无名山腰居住的黑熊。
尽管没道理,伊墨看到他的第一眼,对他教养出来的徐娘子性格泼辣,也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事。
却不知凡人万种,将一句“人不可貌相”玩出了花样。
壮硕如徐阿耶有面貌不符的温良脾气。
听徐娘子口齿不清的哭诉,一边叹息一边轻声漫语地应和“是这样呀”“我儿委屈啦”,又取出帕子给徐娘子擦擦泪,摸摸头。
徐娘子的八分委屈,硬生生让他嗟叹出了十二分。
愈来愈伤心,泪珠淌个不停,悲戚哭腔拖的她阿耶也跟着红了眼。
伊墨跪坐在一旁,甚怕这汉子一下子哭出来,毕竟他连绢帕都无有。
悲戚的父女二人各自断肠,伊墨正考虑变个绢帕出来的时刻,一根湿漉漉的棒槌凌空划过一道弧线,“彭”地砸进了屋。
一道女声传来:“哭什么哭,让那小鸡样的书生欺负成这样,好有脸麽!”
伊墨扭头看去,只见厅堂门口站着一名蓝衣妇人,妇人绑着襻膊,一手挽着竹篮,竹篮里装了些浆洗的衣物——捶衣的棒槌已经先她一步进了屋。
原来徐娘子性子随她阿娘。
伊墨就在这奇怪的一家子住下了。
人间烟火的热闹从每天清早的劈柴生活开始,到晚上的炊烟袅袅结束。
徐娘子拿了和离书回家的那天,她阿耶饮多了酒,拉着伊墨的手不放开,泣道:“你讲的都是什么歪理。”
伊墨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愣愣地一时不察,让壮硕醉鬼倒在地上,醉鬼道:“人间的道理不是这么算的,你一个小妖精懂什么哩。”
小妖精是个不耻下问的好妖精,并不在意醉鬼的失态,反而问他:“那人间的道理怎么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