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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壶倒水,边倒边说:“他喜欢新人,儿子也喜欢新儿子,因为新人不了解他不堪的过去,不了解他靠太后发家的自卑。新人仰慕官家,或与他惺惺相惜,温柔解语,只有在新人那里,官家才真正是九五之尊,耸壑凌霄。”
柳湛一下子倒了两盏,分萍萍一盏:“官家早抱定决心决裂过去,毁尸灭迹,而我就是过去之一。”
萍萍接过水后,柳湛举起自己那盏自酌。
“自私寡义,好色不忠。”萍萍忍不住唾从前眼里泥塑金身的天子。
柳湛轻笑:“别出去说。”
她看他还笑得出来,暗暗嘀咕这宫里六亲缘淡,皆不正常。
又隐隐有些后怕,自己在宫里待久了,会不会也变成他们那样?
“冷了吗?”柳湛见她收臂缩肩,以为是柴快烧没的缘故,起身添柴。
萍萍道:“民间有俗话,‘穷不怪父母,孝不比兄弟,苦不责妻儿,气不凶儿女’,还是我们民间好。”
柳湛将干柴一根根送入火堆,心想民间哪里好,她爱上了凉水般的绸缎衣裳,也依赖上地龙,明明宫中更好,只是她还没意识到。
他看向她,嘴角微微上扬,放下瓷盏后,指在桌上轻叩了叩。
轰隆隆——
窗外兀响,萍萍唰地站起,因为牢牵,柳湛的胳膊也被拽起,二人几乎同时望向窗外,天空明亮,却不再是烟火而是电闪雷鸣。
萍萍想去窗边看个究竟,柳湛却始终拉着她的手,萍萍无奈:“你要么松手要么起来呀!”
柳湛起身,和她一起走到窗边,听咚咚咚乱声,什么东西正一点点打在窗上,不像是雨。窗户柜子堵了半边打不开,萍萍再往门边跑,柳湛松手,她到了门边开一条缝定睛瞧,抬手接,落在掌心的非雹既雪,迅速融化。
“下雪了。”萍萍道。
柳湛赶到她身边,轻叹:“最怕正月雷打雪,耕农苦了。”
茫茫黑夜里大学纷纷扬扬,很快就一片白。
这雪下了七日才停,因为天冷,又冻了十来日才化,从云宫重染绿,再见鸟飞,已经是开春了。
萍萍趁柳湛沐浴,再次来到井边。她依然搬不动,但找到一根足够粗实的断枝,可以撬起一点,萍萍飞速朝里面望了一眼,黑的,只有上面一圈亮,她毫不犹豫将另一只手上攥的石子扔进去,眨眼间听见落地声。
这井很浅,落地的声音极脆,没有水声。
萍萍撑不了多久,赶在力竭前抽出断枝,假山石落下,仍嵌在原来的位置,没有移动。
萍萍果断将断枝掰成四、五节,分开撒在院子各处,到角落时身后响起柳湛的询问:“你在做什么?”
声音隐约有些冷,但萍萍转过身来见到的是一张温柔和煦的脸,就像刚来的春天。萍萍也笑,露两个酒窝:“我在找有没有乌塌菜。”
那是一种雪后采摘的野菜。
“那你找到了吗?”柳湛笑问。
萍萍笑着摇头:“没有,今天要少一盘菜了。”
“没关系。”柳湛过来牵她的手,一起回殿,萍
萍一会问“殿下你洗完了”?一会又赞“殿下你身上好香”,柳湛如沐春风,心里高兴,眼角余光却仍眺了眼井,石头的第三道褶对准井口边沿,没有人动过。
天热起来时,从云宫打开了大门,柳湛进来时只一队禁卫押送,出去时却有引驾导驾,百余内侍宫人奉迎,宝盖金舆,团扇旌麾,黄门念的诏书洋洋洒洒近千字,萍萍跪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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