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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真相:“你压根没吃。”
柳湛不会吃这种来路不明的食物,将方才装的那把糖一股脑转交给萍萍:“留给你吃。”
“让一让,让一让!”新郎家的家仆驱散人群,从轿子到家门口辟开一条通道,家仆们麻利铺好一卷青席。礼官
这时才囔:“请新人下轿——”
轿往前倾,两位女使扶出新娘,销金盖头遮面,只能瞧见她的红罗大袖,和同色的销金裙,红霞帔,萍萍痴痴凝视,虽然没有迎亲的记忆,但有拜堂的,她也穿过类似的一身,但盖的不是绸缎盖头,而是能瞧见面目的绛纱,纱罩住她头戴的云月纹缕金冠,萍萍立马回头告诉柳湛:“我戴过冠子的!”
柳湛嗯了一声,哪个女子不爱戴漂亮冠子,她后悔又想买哪个了,明天回去买便是。
“我们拜堂的时候我戴的冠子。”
鞭炮炸着,唢呐吹着,四周人声鼎沸,柳湛少听一个“的”字,以为她想封御侍的仪式上戴冠子,俯视萍萍,随口就应:“好。”
萍萍嗫嚅。
新娘子进了门,天也渐黑,门前一下冷清下来,萍萍和柳湛跟着围观的百姓散去。好在这一趟顺路,朱方巷就在不远处,二人牵手归家,越走行人越少,到最后只一条窄巷和天边月亮。
月华如练,满月冰盘,她突然想起来今天竟已是三月十五:“今天已经十五了,难怪,难怪。”
难怪月亮又圆又大。
她抬手摸钗,反复摩挲,嘴角一直弯着,酒窝深陷。
柳湛瞥萍萍,瞟钗,又瞧天上的溶溶月,笑道:“你好像很喜欢月亮?”
怎么这么宝贝高兴?这月钗料子很低廉的,既然喜欢,日后回去东京,给她再打套有份量的,都呼应皓月,她岂不是会更高兴?
柳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想方设法博佳人一笑。
萍萍停下脚步,半转身,似乎有什么极其重要的话要讲,柳湛便也驻足,微微歪头,萍萍没被牵着的那只手空攥胸前:“因为……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月亮!”
柳湛缓慢挑眉,只听天子明如日,她的比喻倒新鲜。
“我在西宁醒来,靠着石头,脑海里第一段冒出的记忆就是你,你侧首看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你穿着白袍,开口讲我听过最温润的官话,我想,你就是仙人,就是月亮!”萍萍激动得耸肩,复又垂首,声音也变小:“后来我渐渐恢复多了记忆,得知你是我的官人,第一反应竟是自卑,我何能何德能攀上月亮。”
她是地上凡俗物,如何堪配太阴君。
萍萍重扬起脑袋,眸光灼灼,既大胆又诚挚:“总之我很喜欢月亮,也很喜欢你。”
她现在牵着月亮,戴着月亮,天上还有一轮。
黑夜里,柳湛脸颊暗自发烫。
萍萍和他十指紧扣往家走,两人再无话讲,但手上皆在用力,拼命把十指扣紧,萍萍想:官人说六年前的海棠不是如今的花,但今晚的月亮还是六年前的月亮。
她朝柳湛靠近数分。
柳湛这厢却十分紧张,从未有过这种情况,每走一步更添一份忐忑,但心里却高兴的,甚至还有点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完。
他也不自觉朝萍萍方向挪了一寸。
于是两人越走越近,原先牵着手中间有半身距离,现在是胳膊贴着胳膊,且两只胳膊都在用力相抵,却依旧谁也不讲话。
到门前萍萍单手开锁,另外一只手还反拧牵着,两人的姿势分外别扭,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异议。
砰——砰——
锁开的那一霎忽闻巨响,萍萍和柳湛循声望去,是那新郎官家的方向绽放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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