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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鸢是元旦前,和江随一道去的华盛胡同。
原因无他,背部左后两根肋骨骨裂,虽不用像其它部位一样上石膏,却每次呼吸,每次起坐都得复习一遍当时的剧痛。
郑老师说不想看见他那副病恹恹的小白脸模样,让他好了再去。
林鸢去杨梅胡同时,见的多是宋朝欢那样的一进小院子,或是两进院落,隔成好多户人家。
她扫了眼院子里那株落了叶的白蜡树,淡淡收回眼。
她也不清楚江随是怎么和郑老师说的,这位老人见了她,同那次高中时偶然的一面无差,爽朗又慈爱。
她进了主屋客厅,老人笑着向她说:“阿鸢,还记得奶奶吗?”
林鸢一怔,倒是有些不安起来。
郑老师的样子,不像是……不同意她和江随。
面上却弯起笑:“郑老师,您好。记得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郑老师将江随打发走,叫林鸢一起,去厨房和她包包子。
案台前。
“年纪大了,不让我吃太多荤腥,你看这个萝卜丝肉包,”挑了点儿提前备好的馅料,郑老师嫌弃道,“几筷子都见不了一点儿肉腥。”
林鸢笑。
她没和这样脾性的隔代长辈相处过,却在她身上莫名体会到了一点儿老林的调性。
一点本能的亲近,叫她放松下来。却也犹豫,是今天就向她求助,还是先捉摸下老人的意思,再做别的打算。
却听郑老师道:“阿鸢,江随这小子呢,就是学杂了,从资本主义那儿学来的冷血无情高高在上,在他哥部队耳濡目染那些兵痞子的坏嘴,又不知道从哪儿自学成才的拐弯抹角口是心非。”
林鸢一顿。
“也就还有我,给他灌输吃苦耐劳立场坚定的优良作风。”
林鸢听到后来有些想笑,老人故意自卖自夸的样子,真像个老小孩儿。
“其实他16岁的时候,我就让他选过,要不要走他哥的路。”
林鸢一顿,摁着手里的褶,低垂下眼。
“他那时候脑子还没想清楚,心却诚实得很。”郑老师笑起来,“陆江两家的路,他都不选,他要做自己的主。”
“毕竟,得了家族的好处,也该担起相应的义务。这是他们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她在江随16岁时让他选择。
江随知道,如果选择陆靖的路,往后的许多事情,便不能自己做主。
而若是不做选择,陆家也不会再为他铺路。
权利和义务,总是对等的。
林鸢有些怔愣,又有些茫然。她机械地做着重复的动作,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小子和你说过,他小时候的事儿吗?”郑老师却好似看不出来般,继续道。
林鸢回神,点点头:“嗯,说过一些。”
老人笑了笑:“那他大概没和你说过,陆靖当年向我求情,让我把他留下来的时候,我知道他在书房外面。”
林鸢一滞,突然有些不敢听下去。
“但我还是和陆靖说,‘陆家不会养别人的孩子’。”
林鸢狠狠咽了一口。
“后来他去了他母亲那边,也给陆靖打过电话。陆靖说会接他回来的,”郑老师平和道,“但陆靖又能做得了谁的主?”
“奶奶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他就像个小猫小狗,本以为这里就是他的家,结果没几年,连着被转手送出去好几回,每次都满怀希望地以为,可以留下来,每次又被各种理由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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