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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横渡黄洮(月初求月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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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横渡黄洮(月初求月票)

「唳——」

七月,随着秋季到来,许多动物都开始为过冬储存热量。

天穹之上,苍鹰盘旋,而山岭之间,猛兽觅食……

只是可惜,今年的陇西山岭依旧青黄不接,枯死的树木成片,黄河也较之去年水浅尺许。

这样的情况下,各州军队都在苦熬,没有任何一家想着趁机吞并另一家。

在他们看来,在这种大旱之下,主动出击无疑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然而对于他们来说愚蠢的事情,却是刘继隆苦等近一年的机会!

「唏律律……」

「小心落石,都注意点!」

「搭把手,把这些坑给填一填!」

「前方十里休息,都加把劲……」

河谷间,数千人的队伍正在沿着黄河向前前进,而风中招展的旌旗,正反两面分别写着「陇西」丶「归义」等字眼。

当然,相比较这种旌旗,队伍中更显眼的旌旗是「刘」字旌旗。

从五泉前往河州凤林关,需要经过鄯州的龙支城,而龙支城是尚摩鄢的驻地。

这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刘继隆要去打河州,必须经过尚婢婢的地盘,而这条路一走就是二百八十里。

对此,刘继隆没有选择走官道,而是选择了危险的黄河谷道。

从五泉出发到河南渡口,再从广武粱走入黄河谷道算起,前后一百七十里,危险的谷道仅有七十里。

一旦通过,就可以神兵天降般的出现在凤林关后方,可以选择从背后进攻凤林关,也可以直接进攻抱罕城。

往年黄河汹涌,谷道两侧都比较软滑,所以根本没人想过走这条路。

只是随着旱情降临,昔年软滑的黄河谷道,如今却变得坚硬无比,即便沉重数百斤的马车行驶在上面都毫无问题,更不用说骑兵和步卒了。

两丈宽的谷道紧邻黄河河道,只是由于大旱,黄河河水下降严重,河道凭空多出两丈有馀的裸露河床,根本不用担心会跌入黄河中。

刘继隆所率兵马,此刻正沿着河道旁的谷道前进,前方的山上插着各色旌旗,以此传达前方没有伏兵的消息。

一千五百精骑,一千甲兵以及两千民夫所组成的队伍在河谷间拉长近十里,速度很难快起来。

「按照这个速度,我们起码要两天才能抵达凤林关,如果被尚延心的哨骑发现,那就糟糕了。」

马背上,尚铎罗与刘继隆并排而行,一边防备山上有可能跌落的落石,一边向刘继隆汇报着自己的担心。

此前他们走丘陵丶山岭时,每日能走六十里,而进入危险的黄河谷道后,每日便只能走三十里。

这个速度,已经是普通行军速度中的佼佼者了。

饶是如此,尚铎罗却还是不满意,因为黄河谷道能否行走,取决于黄河是否涨水。

尽管当下是大旱,可万一下了一场大雨,他们这四千五百人的队伍就会在顷刻间被吞没。

「你怎麽想?」

刘继隆沉稳询问尚铎罗,毕竟他在陇西的经验更充足。

「精骑先一步出河谷,前往三岔口,渡过支流的洮河,布置渡索,让尚延心来不及出兵防守洮河!」

「好!」

刘继隆不假思索应下,取出鱼符分出一半给尚铎罗:「你率一千五百精骑出谷道,渡过洮河,在南岸接应我军!」

「末将领命!」尚铎罗欣喜作揖,接过鱼符后,立马抖动马缰前往前军。

不多时,前军的精骑尽数被尚铎罗带走。

眼下还有五十馀里路程,若是精骑不顾一切的疾驰,大概率可以在天黑前抵达洮河北岸,甚至渡过洮河。

只要渡过了洮河,即便尚延心反应过来,也奈何不了陇西归义军。

这般想着,刘继隆在平静中前进。

这是他们从五泉出发的第二日,前面已经走了八十里,只要再走九十里,他们就能抵达凤林关。

「耿明带着四百多人守五泉,应该没什麽问题吧?」

「老耿你还不放心?」

「刺史准备了那麽多守城器械,那些器械的威力你们也瞧见了,换我去攻,没有五千甲兵拿不下来。」

「老耿当初在山丹时,可是断断续续守了大半年的祁连城,留他看家,谁不放心?」

队伍中,陈靖崇丶张昶丶马成丶厝本先后打趣,而尚铎罗已经带着李骥与精骑们前往了洮河。

斛斯光守在刘继隆身旁,郑处在后军护卫民夫,因此二人并不参与他们的话题。

饶是如此,四人的目光也一直放在前方刘继隆的背影上。

「唉……」张昶突然叹了一口气,这让马成瞥了一眼他:

「怎麽,许久不上阵,怕死了?」

「放你娘的屁!」张昶应激道:「我只是在惋惜张使君罢了!」

由于张议潮得到了河西节度使的擢封,而张淮深得到的是河西防御使,因此军中称张议潮为节度使,张淮深为使君。

张昶之所以为张淮深惋惜,也是因为大军开拔前,李仪中将张直方率领赤水军入驻姑臧的消息送到了五泉。

距离张直方入驻姑臧戍城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而李仪中在三天前才派人把消息送来。

他所送来的消息,也已经是半个月前的旧消息了。

张直方改戍城为赤水城,第一个月就向张淮深索要了两千石粮食和三百只羊,以及老牛三头和各种香料。

这些牛羊若是落到赤水军兵卒口中还好,毕竟吃水城在姑臧城北边,若是回鹘与嗢末南下,他们还能帮着抵挡一阵。

只可惜,这些牛羊基本都落入了张直方的口中。

张直方只吃羊腿和牛肩肉,其馀部位的肉则是给五百老卒吃,而剩下的新卒则是只能吃五百老卒剩下的零碎。

赤水军的这种风气,让李仪中都大呼「刑徒军」,为此特意写了封手书,将赤水军的事情告诉了刘继隆。

刘继隆知道这是河西与中晚唐牙兵风气碰撞而产生的别扭,但他并不觉得有什麽,毕竟算起来,这支前身是平卢军的军队还算山东比较「老实」的军队了。

不过相较于刘继隆的冷静,张昶他们却受不了。

尽管他们是将领,放在河西军中和赤水军中也是「既得利益者」。

但习惯了刘继隆所率军队的风气后,他们就很难再接受别的风气了。

兴许是他们还在年轻,还不是那麽容易被腐化,总之对于当下的他们来说,他们还是更喜欢眼下军民一体的感觉。

随着他们不断议论,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

将士与民夫们紧贴着山体搭建帐篷,生怕夜晚涨水把他们卷走。

相比较他们,尚铎罗率领精骑疾驰冲出谷道,赶在入夜前来到了洮河北岸。

洮河北岸高低不平,无法容纳太多的人扎营。

正因如此,尚铎罗没有停下,而是让李骥派人打着火把渡河,看看能否连夜渡河。

「簌簌……」

夜里的洮河与黄河声音很大,哪怕已经是七月中下旬,可冷风还是不断往人袍子里钻。

五十馀丈宽的洮河,因为旱情已经缩窄到了二十馀丈。

大军举着火把在洮河南岸,眼睁睁看着一名精骑下马往河里走去。

他腰间缠着绳索,手上举着火把,一步步的深入河水中央。

岸上的众人闭住呼吸,紧张的看着那微末火光。

忽的,火光骤然消失,李骥脸色大变:「把他拉回来!」

守在河岸边的十馀名精骑连忙拉动手中绳索,可紧接着绳索那头却传来了声音:「别拉!!」

随着声音传来,众人纷纷停下手上动作,而绳索也开始溜动。

不多时,绳索停下了溜动,而渡河的兵卒也拉着绳索返回了南岸。

他浑身湿透,上岸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陈瑛,怎麽样了?!」

李骥连忙询问,不过十六七岁的陈瑛也连忙解释道:「南岸没有人,我拿着绳索在南岸打了桩子,大家摸索着渡河就行。」

「这河里高低不平,我刚才就是突然踩空,把火把都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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