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传言是真的(1 / 2)
第363章 传言是真的
李亨的马被宰了,虽然是服马(拉车的),不是坐骑,但那也是奇耻大辱。
基哥不在京,他变的自由了很多,反正只靠一个曹日升是肯定拦不住的。
正月十六这天,李亨带着少阳院百十来号亲卫,就要去找李瑁的麻烦,啪的一个巴掌拍在曹日升脸上,后者老老实实退后,不敢再拦了。
好在过了曹日升这关,十王宅外还有一众大臣在拦着。
昨晚在兴庆宫,最大的事情并不是李亨砸了李林甫一下,也不是李亨酒后舞刀要找隋王妃的麻烦,而是隋王一刀砍了太子的服马。
这都不算挑了,这就是赤果果的宣战,
李适之他们昨晚好不容易将太子送回了十王宅,但是没人敢离开,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一走,太子立即就会去找隋王。
所以一众高官轮流守在十王宅外,就是要阻止太子在上元佳节,闹一出兄弟阅墙的笑话。
「有什麽矛盾,咱们私下解决,眼下举城狂欢,万民欢庆,不是时候啊,」李适之上前死死的拉住李亨的手臂,劝说道:
「听臣一句,过了这几天,节日一过,臣会想办法让隋王来给太子道歉。」
李亨敢扇曹日升,但绝对不敢扇李适之,闻言怒道:
「道歉?你有那个本事?杀了孤的马,道歉就完了?给孤撒手。」
李适之赶忙朝周围使了一个眼色,崔翘丶陈希烈丶卢奂丶裴敦复等人赶忙过来,一个劲的苦苦规劝,只要李亨再有动作,他们不排除将对方给抬回去。
因为这种事情,事关皇室颜面,圣人若在,也会认可他们的做法,反正今天,他们不会让太子离开十王宅的。
而李琦则是跟在后面看笑话,他越来越觉得李亨是个棒槌,越是丢人现眼,
对自己阿兄越有利。
他巴不得李亨闹出更多的笑话。
结果就在这时,几十骑快马从街道上驰来,李瑁一马当先,临近坊门时以一个漂亮的姿势落马,随后以手中的马鞭客气的驱散开拥挤的人群。
李适之一见到李瑁,心知今天完蛋了,王对王,冲突不可避免。
果然,太子一肘子顶在李适之的下巴上,一脚端开卢奂,一巴掌挥开裴敦复,从身后的侍卫手中拔出横刀就要朝着李瑁冲过去。
李适之当下也顾不得礼仪了,一把上前抱住太子的腰,口中呼喊着让李瑁赶紧走。
李瑁冷眼警了一眼李亨,道:
「我在监院等你,咱们的恩怨,去监院谈。」
曹日升一听这话,心知事情有转机,赶忙道:
「奴婢带路,请隋王这边来。」
李适之给陈希烈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突然上前去夺太子手里的刀,但是没得遥,裴敦复眼疾手快直接伸手握住太子的手臂狠狠一拧,李亨吃痛之下,横刀脱手,陈希烈眼疾手快,接刀转身就走。
「走走走,咱们去监院谈,外面人多眼杂,闹出笑话圣人会怪罪的,」李适之和卢奂一左一右,拉扯着李亨就往十王宅走。
其实都不用拉扯了,李亨自然会去找李瑁,他不找别人,今天就找李瑁。
监院大堂,整整小半个时辰,李亨才被哄着坐下,而李适之等一干大臣则是呈一个半圆站在周围,以防突发状况。
李瑁坐在对面,身后只有他的那几个贴身侍卫。
李亨抬起手臂,指着李瑁咬牙切齿道:
「逆贼胆子越来越大了,杀孤的马,如同造反,孤现在就是杀了你,也没人会觉得孤做的不对。」
李瑁淡淡道:「我今天来不是跟你斗嘴的,你敢不敢跟我上二楼说话,只你一个人。」
李亨一愣,正要说话,结果被李适之抢先道:
「不可,有什麽话,就在这里说,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可帮着开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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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呵呵一笑,直接起身,朝曹日升道:
「搜身吧。」
曹日升是宫里出来的,自然了解李瑁此举的用意,赶忙上前从头到脚寻摸一遍,这才朝太子道:
「禀太子,隋王并未携带利器。」
「放肆!」李亨大怒道:「你的意思,他还敢伤孤不成?」
你瞧瞧,失去了理智了不是?我也是办正事嘛,曹日升查拉着脑袋不气了接着,李瑁甩了甩手腕,就这麽直接朝着楼梯口走去,卢奂移动脚步,挡在李瑁身前:「算了......别闹大了。」
「放心,不会的,」李瑁一把推开卢奂,径直登上台阶。
「哼!」李亨猛地起身:
「你们都留在这里,孤倒要看看,他想干什麽?」
说罢,他也朝着楼梯口走去,李适之等人象徵性的拦了拦,也就罢休了。
反正他们就在楼下,兄弟俩身上也没有什麽兵器,指望翻脸了,拳打脚踢也伤不成什麽样子,总好过去外面胡闹。
二楼,此刻只有李瑁和李亨两个人事实上,李亨还是比较忧李瑁的,这源自于李瑁得宠的时间太久了,武惠妃活着一天,李瑁都是众多皇子当中,地位最高的,就连当年的废太子瑛,也比不上。
他登楼之后,眼神一直在扫视周围,确保李瑁远离每一个能对他造成伤害的钝器,比如砚台丶支踵丶方几。
而李瑁所站在位置,处于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很明显是在暗示李亨,我不打你。
「狗东西,孤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李亨一屁股在方几前坐下,坐在一个随时可以抄起砚台当家伙的位置。
李瑁呵呵一笑:「你的太子之位,已经没几天了,你该不会看不出来吧?」
李亨一愣,目耻欲裂的看向李瑁:
「好个逆贼,孤就知道你要造反。」
李瑁哈哈一笑,摆了摆手:
「别乱说,造反的可不是我,韦坚怎麽死的?王忠嗣为什麽被流外,你心里不清楚吗?你如果希望下面的人什麽都听到,你就再大声点。」
李亨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他现在手里如果有把刀,很可能会上去砍了李瑁。
士可忍敦不可忍,再能忍的人,也有冲冠一怒的时候。
李瑁呵呵一笑,继续道:
「以前要动盖嘉运,还得先将他的心腹收拾了,眼下要冲着裴宽,也得这麽做,那你觉得,动韦坚和王忠嗣,难道是因为他们两个自身吗?源头还不是你?」
李亨此时已经怒不可遏,眼晴因为暴怒也已经充满血丝,咬牙道:
「你果然是要谋逆,我就知道你死性不改,哼!你以为靠着一个李林甫就能撼动孤东宫之位?」
说着,李亨手指着脚下道:
「你问问下面那帮人,他们哪个敢不拥戴孤?李林甫,不过一奸,让他管管钱还行,动我?」
李瑁顿时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冷笑道:
「你到现在还是拎不清啊?指望一个李林甫,他能动的了韦坚和王忠嗣?你非得让我说出来那个人是谁吗?」
「你说啊,」李亨双目一眯:
「说出来,孤现在便赐你死罪。」
李瑁肯定不敢说,说出来跟谋逆也没什麽两样了,只听他道:
「李祗装疯,李禕装病,萧嵩装傻,裴耀卿杜希望激流勇退,明哲保身,唯独两个愣头青,也被你牵连了,你还能倚仗谁?还有谁能帮你说话?皇甫?我可以告诉你,中书门下已经发文,将他召回京师了。」
李亨浑身一震,面色铁青,他的眼神已经看向方几上的砚台,也许某一个时刻,他就会抄起来,去砸李瑁的脑袋。
李瑁也不说话了,兄弟俩就这麽各自沉默。
半响后,李亨抬头道:
「你一步步逼迫,图什麽?难不成你还痴心妄想能占据孤的位置?」
李瑁洒然一笑:
「我肯定是不行了,人家老六眼下就在父皇身边,恐怕父皇已经在考量人家了,他上去了,我至少不会死,你上去了,我肯定落个家破人亡,敦轻敦重,我得考虑周全啊。」
说罢,李瑁死死盯着李亨道:
「但是老六要是上去,你肯定是个死。」
李亨瞳孔剧缩......
没错,如果李琬上去,他不会有好下场的,原因就在于他曾经是太子,也就是说,他曾经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李琬怎麽可能允许他活着?
虽然李亨心里清楚,李琬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但是人一旦拥有了无上的权利,那麽就已经不能以常人判断了。
这与李宪和李隆基还不一样,与其说李宪是让皇帝,不如说是让太子,因为他让出去的就是太子之位,他压根就没当过太子,等于主动放弃继承权。
那麽对于这样的人,李隆基肯定就不会动,但凡李宪当过一天的太子,他都死定了。
「怪不得你敢屡屡欺辱于孤,原来你以为父皇会易储?」李亨冷冷道。
李瑁淡淡道:
「不是我以为,是所有人都这麽认为,你跟阿嫂合离,直接导致少阳院传承无序,寒了多少人的心,再看人家老六,夫妻恩爱,父慈子孝,你拿什麽跟人家比?」
李亨当下,已经从愤怒中清醒过来,他在思考,思考李瑁跟他说这些,到底用意何在?
讽刺挖苦?刺激挑唆?他图什麽?
你媳妇都被爹抢走了,还出嗣了,你想坐我的位置,肯定不可能,但你又不是那种会为别人做嫁衣的性格,那你到底在谋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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