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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索间,门口又抬进一具血淋淋的担架,李明夷抛下遐思:“来了。”

几十号军医连轴转到天黑,才有空暇吃上一口冷掉的饭菜。

二月将末,黄河即将迎来春汛,雨后的天空不见轻松,仍铺着厚重的云层。夹着沙粒的河风被潮气润湿,灌进人的口鼻中,类似树木霉朽的味道实在让人胃口不振。

暂代赵良行掌事的副军医长周春年放下碗筷,抬眸看着低压下的天空,神情也跟着凝重:“看这天气,只怕过阵子又有大雨,咱们需得筹备着些。”

对于农民而言珍贵的雨水,却时常会夹带难以应对的病菌,尤其在常常死人的战乱时代,被埋下的尸体叫雨水一灌,就是病原体纯天然的培养基。

几个年轻军医喏喏称是,嗓子叫火燎过似的,已经说不出更多的话。

周春年左右看了一眼,体恤道:“你们吃了饭就去歇下,夜里不必再守着了。”

行军打仗不是一两天的事,副军医长都开了口,刚值完白班的众人不再强撑,纷纷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休息的大帐。

脑袋一沾草席,沉黑的睡眠便将整个人吞没。横七竖八乱躺着数人的营帐,很快只剩下熟睡的呼吸声。

这一觉睡得堪比死去活来。

黎明时分,训练的号角还没吹响,安静的大帐中忽然模糊传来一阵窸窣。

李明夷睁开黏得难舍难分的眼皮,一眼便瞥见一团裹着被子的身影在旁边蠕动。

眨了眨仔细看去,竟是凌策把被子裹过脑袋躲着,背着人悄悄在做什么。

他的草席上还摆着罐黑水,手里拿着根寸长的笔头,正专心致志在一张草纸上比划着。

大概还没决定怎么落笔,那平直的眉也皱成个川字。

“在写什么?”

正咬着笔杆纠结不已的青年,骤然听见旁边插来的声音,心脏吓得咯噔一跳。

“大清早的,你吓唬人呢?”看清头顶这张熟悉的面孔,凌策发白的脸色才慢慢恢复血色,索性也不躲不藏,顶着被子坐正起来。

他光明正大地把手掌一摊:“家书呗。”

捏在他指头中的草纸已经折出几道深深的痕迹,上头歪歪扭扭写了点什么,又给胡乱涂黑过。那半支笔倒做工精良,可惜只剩半截,看起来写字都很勉强。

李明夷垂眸一看,大概猜出对方的烦恼。

“会写字吗?”

“看不起谁呢?”青年声音蓦地拔高一分,顾忌着其他睡觉的人,马上又压了下来,“我学会好多字了。”

怕对方不信似的,他把那半支笔高高举起,眼睛瞪得大而认真:“这可是将军送我的。将军说了,打仗也得识字。就比如三国时那个吕蒙也不识字,后来读了书才做成将军的。要是想当大将军,就得学写字。”

说到此处,他往上抛了抛笔,视线跟着懒洋洋上下,得意翘起的唇角却耷拉下来。

“可惜这笔折了半截。”那能挂油壶的嘴角咕咕哝哝,“还不是为了护着你们。”

本就半生不熟的字,现在没有趁手的笔,更是见不得人了。

和开罪过的军医们开口提一个借字,又怕遭他们耻笑。

青年烦恼地抓抓脑袋,没好气地瞪过去:“你要敢告诉别人……”

对方却全然无视他的眼神,若有所思地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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