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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你!”

他指尖收紧,慢慢勒紧身下人,目光开始变得狠毒起来。

岑未济觉察到他状态不对,连忙半拾起身,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紧张道:“狸奴?”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双淬了毒与鲜血的双目。

第九十二章

就像是有刀剑在里面搅动,剜地什么东西血肉模糊,失去岑未济这些日子的记忆再次全部一股脑的全涌入岑云川的脑中,痛的他恨不得再次将自己砸晕过去。

之前宫里的人看着他发疯都不敢阻拦,只有孔梁敢冒着杀头的风险用剑鞘砸晕他,当旁人都心惊胆战的时候,孔梁却只是看着倒下的新帝,慢慢解释一句,“有时候心里的伤口疼起来比肉体上的疼痛更是难捱,昏了是好事,免得他再自伤。”

是啊,明明他还活着,却总有种自己正在慢慢腐烂的感觉,活人身上那股劲儿离他越来越远,就好像他留在人世间的只剩下一具承载着权力与使命的躯壳。

他日复一日机械的批阅奏折,听询朝政,检阅军队,几乎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处理军国大事上。

刚开始,大臣们还能满心欢喜的交耳称赞,为自己遇到了一位如此勤勉中直的君王而感到庆幸,可当岑云川一连熬垮了三任右相后,再也没人敢吱声了,每个人上朝都是一副被吸骨敲髓的虚脱模样,也只敢私下抱怨。

唯有皇帝每日天还未亮便若无其事的就着南方的水灾拨款,北方归民安置,精神抖擞的谈论上数个时辰,不带停歇。

旁人都为皇帝的精力感到惊叹。

可只有岑云川自己知道,他有多害怕退朝后独处的时光,旁人回家后有家人和爱人相伴,只有他什么都没有,他守着高高在上的殿阁和这四方宫城,低头是敬畏他的臣民,举头却是浩淼无边的青天,那种孤独感和心痛感像是有虫子一样,爬过心房,然后钻进血肉里去,一点点将心脏蛀空,只留下一个空壳。

“陛下再这么下去……”孔梁某日替他搭完脉后,露出一个隐晦而担忧的表情来,“忧思过重……恐有生命之忧啊……”

岑云川却收回手腕,放下衣袖,起身看着外面淡淡道:“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他留给朕的江山,朕还没替他看顾好,不会就这么撒手而去。”

他有好好吃饭,有好好喝药,有好好的度过每一天。

尽其所能的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这样的“正常”还能保持多久,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直到某天深夜里,他带着期盼入睡后,却没有在梦里见到想要见到的人,白日里那种怅然若失的情绪持续了一整天,紧接着,一连七八日他都没有再梦见岑未济,他慌了,连忙命人将对方从前用过的所有物件像是筑巢般搬到了他床边堆好,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支安神香后再次入睡,可对方却还是没有像约定好的那般入梦而来。

从那天起。

他真的再也梦见过岑未济。

当这唯一能跨越时间和生死的连接也断了后,他终于疯了。

他大半夜提着剑跑到皇陵,对着自己亲手竖起来的神道碑又砍又砸,近旁的侍从之前都听说他烧皇室宗庙的事情,都不敢去拦。

直到砍累了,他才靠着碑文慢慢滑倒,最后在瓢泼大雨中抱着石碑放声嘶吼。

那是一种痛到了极致却无法找到解脱方法的喊法,就像某种一生忠贞无二却失去了唯一伴侣的飞鸟般,只能日复一日的在来时路上徘徊长鸣,最后咳血力竭而亡,坠于山林人间。

而孔梁也早就习惯了被宫里内侍喊来收拾烂摊子,他面无表情地将皇帝架回寝宫后,又将御案上的奏折全部捡走,然后以皇帝口吻替岑云川向百官告了假。

“你知道那些日子我都怎么过来的吗?”岑云川看着眼前的人,回忆起那段生不如死的时日,眼里像是有灰烬簌簌落下,“我每天躺在那,看着外面的太阳,却对什么都提不上劲儿,手脚软得连字都写不了,实在没有法子……只能我口述,让他们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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