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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思念又能是什么。”长秋姑姑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肯定地说道,“这世间,也唯有爱慕,会让人既欢喜,又难过,既期盼,又失落。”
花洒里的水落在叶片上在阳光照射下透出五彩的光芒来。
岑云川瞧着,忽然觉得四下的光是如此刺眼,于是抬手遮住了眼。
长秋浇完花,走过来,见他这副闷闷不乐样子,于是抬手挥退周围的宫女,自己也在廊沿坐下,看着他道:“怎么出去了一夜,倒像是生出了许多烦恼来,昨夜玩得不开心?”
岑云川摇摇头。
长秋脸上露出身为长辈才会有的关切神色来,“那可是在灯会上,遇到了心上人?”
岑云川抱着膝盖不吱声。
长秋笑着道:“殿下这般的身份和长相,任是谁家的女子都说得来,何苦坐此独自相思?”
岑云川干脆闭上了眼。
长秋以为他看上的女子,许是身份低微,又或许是有不得已的难处,于是叹了口气,心疼道:“殿下也早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只是您身份贵重,这亲事反倒随意不得,得等着陛下开了金口才成。”
岑云川是她看着长大的,又打心里把他当自家的孩子看待,说起这事,她不免絮叨起来,“不过陛下向来爱重您,若是您自个儿看中的人,许是陛下也少不得会顺着您,做不了太子妃,纳个侧妃也是成的。”
岑云川越坐越觉得气闷,于是起身,轻轻道:“孤出去走走。”
长秋正准备进屋去给他拿一件披风来。
刚转身,就听见后面传来急匆匆脚步声,一回头,便看见外书房的内侍正一溜烟跑来。
那小子不等气喘匀,便呼哧呼哧道:“殿下,右相大人等了一大早了,您再不去,奴婢瞧着怕是要来亲自砸门啦!”
岑云川不悦道:“老师来了为何不通传!”
那内侍缩了缩脖子,心想那还不是因为您没起嘛,但嘴上却道:“因今儿是十六,内侍令说咱们宫内不待客的。”
“他孙邵微反了天了!”岑云川气道,“竟替孤做上了主!”
见他发怒,内侍啪叽一声跪下。
岑云川抬脚急匆匆往外走去,边走便高声道:“让孙邵微自个去领十板子的罚!”
“是。”小内侍瑟瑟发抖道。
“若再有下次,孤定当革了他职。”岑云川话尾未落,人已消失在门外。
小内侍这才敢抬起头,哭丧着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长秋。
长秋姑姑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传殿下的话。”
可是去传打板子的话,他必也少不得一顿揍。
见他一副可怜巴巴模样,长秋伸手拧了一把他的脸颊上胖乎乎的肉道:“平日里,殿下宽纵你们惯了,这出了北辰宫,谁不知道咱们殿下是个杀气腾腾的性子,你们倒好,还敢在老虎尾巴上拔毛,我看你们当真是活腻歪了!”
“姑姑……”小内侍抹了一把眼角。
长秋在宫里多年,这些碎崽子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免不得心软起来,“没出息的,走吧,我和你一道去。”
书房内,元平齐端坐在正堂中,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岑云川近来写的策论。
因上了年岁,眼睛昏花,他不得不将那策论举得老远,眯眼仔细看着。
岑云川快步走进来时,正好见到这场景,见老师拿着自己的文章,不免有些心虚,连脚步都放轻了很多。
直至元平齐将目光从那策论上移开,他才弯腰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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