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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安静角落坐了,自己一个人喝着酒。大约是心里有事,喝起来也没什么数,很快就下去了一瓶。

周围说笑声太大了,人人都勾肩搭背地说着日后的打算,以至于谁都没注意,三折翠竹屏风前,坐着的那个穿丝绒旗袍的女学生,她抱着月琴,一字一句,唱得娓娓动人。

只有庄齐在听,她脸颊红得像滚烫的云霞,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喝多了酒,感官也随之下降,听了好久她才听清,女学生反反复复唱的,都是那一首《别鄞女》——今夜扁舟来诀汝,死生从此各西东。

死生从此各西东。

庄齐咂摸了一阵子,再抬起手里的勃艮第杯时,眼泪就滚进了鲜红的酒里。

幼圆和棠因一起过来了,摸摸她珍珠光泽的裙摆,“哟,怎么穿得这么素净啊?”

“下午睡晚了,赶着过来,随便穿了下。”庄齐笑笑,撑着从沙发上起来,顺了一下幼圆的头发,“你就要去港中文读书了吧?”

幼圆点头,“是啊,你不是代表我们先去访问过了吗?我跟着你走啊。”

旁边的人都笑起来,庄齐说:“嗯,是个好学校,你可快去吧。”

棠因在旁边问:“哎,且惠是不是走了?”

幼圆叹气说:“早就走了,这会儿估计都到牛津了,你没看你小叔叔那样子,我都不敢和他打招呼。”

“趁早别打。”棠因诚惶诚恐的表情,小声说:“现在家里没人敢惹他,我上次看他自个儿在瞧一幅帖子,那背影看着可太憔悴了。我就走过去,只不过白问了一句,这是谁写的字啊,看起来挺稚嫩的,还涂涂改改,你猜怎么着?”

庄齐仿佛预见了唐纳言的模样。

她最先开口说:“就怎么了?”

棠因说:“他突然就生起气来,铁青着脸,大力把那幅字给撕了,吓了我一跳。”

“哦哟,他们分手又不是一两天了,还这么气啊。”幼圆拍拍胸口说。

“那肯定气啊,都知道且惠把他给丢下了。”

庄齐不作声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说:“我有点不舒服,就先走了。”

和静宜也道了别后,庄齐走出院子,迎面碰上来接她的唐纳言。

他刚跨过门槛,抬头就看见妹妹出来,她乌黑的头发盘在脑后,露出笔直修长的脖颈,耳边戴了一对珍珠坠子,加上手上那个绿镯子,通身没了别的点缀,真丝面料的雪白裙子浮动在夜影里,整个人轻盈又灵动,像一抹抓不住的月光。

唐纳言还没出声,就看见庄齐朝他跑了过来,一双手吊住了他的脖子。

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我还打算再坐一会儿,这么早出来了?”

“我想你了,我们快点回家吧。”庄齐说。

唐纳言在车上闻她,“身上怎么这么香?”

“嗯,我今天换了一支香水。”庄齐坐在他的腿上,被闻得受不了,借着视线的遮挡,不停地吮着他的下巴。

车停在了西山,唐纳言把她抱了下来,几乎是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庄齐把他推在玄关处的窄沙发上,压到他的身上吻他。

唐纳言反复研磨着她的嘴唇,“今天喝了这么多酒?”

“嗯,身上好热。”庄齐从他身上退下来,很熟练地吃住了他。

唐纳言喘着气闭上眼,后背抵在墙上,一只手死死握在门框上,着急地把妹妹捞起来,手忙脚乱地解开束缚,缓过了这一阵之后,他才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吻着她。

庄齐下去时,软媚地叫了一声,“门都没有关,你好过分。”

“我好过分。”唐纳言的唇湿热地压在她耳廓上,毫不掩饰地说:“我总想对自己妹妹做这样的事,我简直是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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