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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婧柔将门打开一个小缝儿,蹑手蹑脚地进去,只见萧珣仍是坐在桌案前,但仿佛什么事都没做的样子,面前的砚台上墨还未研开,书册也没有翻开。
他正闭目养神,一直到明婧柔到了跟前,才抬起眼皮子瞧她一瞧。
明婧柔不由将自己往披风里缩了缩,好像这样就能躲避掉他的目光。
“过来。”萧珣道。
明婧柔只好走到他身边。
烛光打在萧珣一半侧脸上,衬得他的眉眼清俊非常,鼻梁英挺秀致,紧抿的薄唇却显出一丝落寞。
这短短一刻之内,明婧柔的心里将算盘打了几个来回,未等萧珣开口,自己便先小声道:“殿下恕罪,是奴婢今日出去了一趟,看着外边儿的热闹心痒痒,这才忍不住想再出去玩的。”
萧珣按了按额角:“谁问你这个了?”
明婧柔一愣,除了这个还会是哪个,她方才甚至想过是不是和萧玧的人碰面已经被发现了,一时心虚得不得了。
她的愣怔落在萧珣眼中,反而显得懵懂又无辜,竟使得萧珣憋的那股子气渐渐消了下去。
与父皇意见相左已不是头一回,虽说不差这一回,也没少被父皇骂“滚出去”,但从宫里回来之后,萧珣还是带了几分烦躁,科场舞弊案已告一段落,该归案的人也都差不多已归案,但其中牵扯的事却远远不止,他的眼中向来揉不得沙子,既找到了线头,便没有不把线扯出来的道理。
可父皇却言过往之事久矣,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说什么水至清则无鱼,令人一听就心生厌恶。
而这些事不提也罢,向母后去辞别时,他竟被告知明婧柔再三拒绝了他给她的名分。
果真是他想做的事处处都是掣肘,连自家那一亩三分地里头能做主的都起了变数。
萧珣的额角依旧突突跳着,他把明婧柔往自己身边扯得更过来一些,问:“你不要本王给你的名分?”
听他这般发问,明婧柔这才想到还有这一茬,只将头一垂,立刻便回答道:“奴婢出身低贱……”
“本王不想听你说这些,”萧珣不出所料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本王说能给就能给。”
只要他想,哪怕是烂泥里的人,他照样能扶上来。
眼见萧珣独断专行,明婧柔实在怕拗不过他,便把手往他手背上轻轻一按,而后搭放在上面,说道:“奴婢是殿下的人,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奴婢难道还怕殿下不认吗?只是奴婢的出身实在不好,便是殿下不觉得有什么,奴婢却怕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不如先让奴婢伺候殿下一段时日,才不像那攀了高枝急于上位的,奴婢亦是这样和皇后娘娘说的,等来日奴婢有了殿下的骨肉,再有名分也不迟。”
萧珣一时没有说话。
他只觉明婧柔想得又多又远,有他在谁敢说她什么闲话,怕是都不想在王府待下去的,至于什么子嗣,他自己都从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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