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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九重刀势之後,当是刀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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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九重刀势之后,当是刀意

是夜。

整个都城都被灯火点亮,宛如一座不夜城,黄龙河中花灯漂流,无数画船来来往往。

不曾受邀前去北城的达官贵人丶文人墨客坐在画船中,一边欣赏着岸边的美景,一边饮酒作乐,吟诗赋词。

有些画船上,甚至还设有舞台,歌女们身着轻纱,翩翩起舞,美妙的歌声在夜空中飘荡。

坐朝十日,是这悬天京中最繁华热闹的时日。

陈执安孤身一人走过这繁华之处,忽然有些想念起陈水君,又想起如今应该身在李府中的母亲。

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杀劫,即便神色如常,他心里还有些怨气。

哪怕身在皇城中,一个玉阙修士拿着一件灵宝就能够刺杀于他,若非他十二次真元凝练圆满,岂不是就死了?

宋相也好丶楚牧野也好,口口声声说要做他的靠山,如今却不见踪迹,让他心里忽然觉得颇为可笑。

于是陈执安想着他也去那北城中,仔细看一看那园林阁楼中的诸多大人们究竟在做些什麽。

他沿着北顺街,一路走入北城,抬头看去,那两尊巨大巍峨的雕像,已然完整的矗立于大地上,壮观无比。

而那雕像之后,一大片繁华的园林被高耸的红墙隔开,红砖绿瓦,有着盛夏的暖意,却全然与悬天京其他的地方隔开。

陈执安到了两座雕像脚下,从这里朝前看去,一座红色的拱门矗立于此,拱门前面却守卫着一队身着甲胄,气息森然的军伍。

时不时有马车前来,那军伍中有人走出,验过来人,验过文书,这才能够进入这处北城园林阁楼中。

陈执安继续往里面看去,却见到一个高十八层的望星宫矗立于此。

这一座宫阙,层层飞檐如展翅欲飞的大鹏,底层的华表立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天龙,天龙仿佛在云雾中穿梭,随时有可能腾空而起。

陈执安抬头仰望,宫阙最少乃是一座金色的尖顶,竟然散发出光辉来,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就好像端坐于望星宫十八层的人物,如若太阳一般。

陈执安来了这里,却发现自己想要凑得更近,仔细看一看,似乎都没有资格。

他摇了摇头,正要离去,忽然间似乎察觉到了什麽,侧头看向望星宫侧面,另外一座高耸的楼阁。

那一座楼阁同样雕梁画栋,却远没有望星宫那般高耸入云。

可陈执安仔细看去,却见那楼阁最上乃是一处高台。

高台上已经摆放了许多桌案,桌案上又有许多珍馐佳肴。

许多年轻人凭栏而望,望着这广大而又璀璨夺目的悬天京。

陈执安看向这里,却不是在看这一处高台,而是在看高台上的人。

高台上站着数十人,其中几人却站在边缘,远远注视着陈执安。

陈执安一眼看去,就认出了一个熟悉的女子。

那女子今日竟然身着甲胄,腰佩长鞭丶长刀,眉目之间傲气十足,正低头看着陈执安。

那是魏灵玉。

魏灵玉周遭又有接连几人,同样如是。

其中一位面白无须,身着一身儒士长袍,手中拿着一壶酒。

又有一位身后背负一柄四尺长的长剑,眼神平静,也同样望着陈执安。

这一刻。

陈执安站在两尊巨人的脚下,抬头注视着那楼阁。

楼阁上的人物低头俯视,就仿佛注视着悬天京芸芸众生中的一人。

这一幕颇为有趣。

陈执安眯着眼睛望向了魏灵玉,在他眼中,魏灵玉站的高低与否,其实没有什麽关系。

真正让陈执安生出兴趣的是,魏灵玉低头注视着他,眼神中竟然有些惊讶,似乎陈执安此时不该出现在这里。

此时那高台上,也有其他人注意到陈执安。

司螭琼与司侯圭并不与魏灵玉一同,可却也同样站在高台的另一处角落,远远看着陈执安,同样有些惊讶起来。

陈执安顿时皱起眉头来。

「看来这悬天京中有不少人知道,今天我要遭遇一场杀劫。」

他在心中暗想。

流火山也好,西蓬莱也好……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执安心中其实已然大致确定,便是出自司家之手。

至于那位安国公府的玉下郡主,在其中究竟扮演着什麽角色,陈执安尚且不知。

而此时此刻,这些人做了不少让他厌烦的事,却还要站在高处,低头俯视于他?

陈执安摇了摇头,又看向那望星宫。

望星宫中灯火通明,满朝朱紫尽在其中,他如果要去看,不如今夜就上去看看?

他就此转身,又折返回去,到了南城中的诗词塔。

诗词塔专程为这一场盛会而建。

足高九层,每一层中都有四位学士,有诗词被写入其中,第一层的学士读过,若是四人都觉得好,便可更上一层。

如此八次,方可登上九层楼,再由第九层楼中的四位大学士,为直上九层楼的诗词排出高下来。

陈执安前来此处,诗词塔之前,早已有许多桌案,摆放着文房四宝。

许多人亲自前来书写,也有些无暇前来的官人们,特意派遣家丁送来诗词。

陈执安踏步而来,他之前早有诗作,并且那一阙词也已传扬悬天京,可陈执安一位宫廷画师,平日里也不曾走街串巷,不曾频繁参加文会。

知道唤起一天明月,叫我满怀冰雪的作者长什麽样的人其实很少。

于是陈执安挤入人群,留下一首词。

这首词被诗词塔前的小厮,仔细拿过,递入塔中第一层。

第一层中审阅诗文的,乃是集贤院一位院士。

他读了许多诗词,大多都是些狗屁不通的打油诗,只觉得头昏脑胀。

「我见明月多洁白,怜惜世人贫如纸……」

「对仗狗屁不通,但是写的还有些道理,可这样的诗,万万不能登上第二层楼。」

他摇了摇头,随意将这张纸放入身下的罗框中,又有小厮递过一张来。

这学士喝了一口茶水,眼睛瞥过,心中并无太大的希望。

可旋即他读过第一句,神色忽有变化。

读过第二句,喉咙中的茶水尚未咽下,便被他喷了出来,喷在手上的草纸上。

身旁其馀三位学士转过头来,这位学士却面如死灰,道:「完了,完了!」

另一位集贤院学士皱起眉头:「子朱兄?你这是怎麽了?怎麽如此失态?什麽完了?」

那学士手忙脚乱的沥着草纸上的水,道:「这阙词必定要被呈去圣人眼前,如今我一时失态,竟然污了这原稿,只怕要被治罪了!」

其馀几位学士彼此对视一眼。

什麽词子朱兄看一眼,就知道要被呈到圣人眼前?

子朱兄诗词造诣不错,可是往上九楼却还有许多学士丶大学士把关,你说这是好,便真就这麽好?

其馀三位学士匆忙探过头来,仔细读过那草纸上的词。

又有几位小厮递来新的诗词,可他们四人却浑不理会,一字一句诵读。

良久之后,有一位学士忽然醒转过来,询问道:「写这诗的是谁?」

污了草纸的那位学士换了一只手,露出下方的名字。

「陈执安……」

「内务府画师陈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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