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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李潇上楼洗漱,陈蝉衣帮着阿姨整理桌子。

张阿姨背着她刷碗,忽然叹口气,低声劝她:“小姐,你以后别和先生置气了。”

“为什么?”陈蝉衣很不解,停下手上动作,“是他故意不让我吃的。”

碗碟被洗净擦干,陈蝉衣将它们放置原位,听见身后张阿姨声音:“先生不是那个意思。”

张阿姨挨近,接过她手上活计:“先生胃病挺严重的,我在家照顾他几年,家里从不给他做辣菜……小姐,你上次替先生挡酒胃不舒服,进了医院,是医生也说最近几天禁油腻、禁辣,先生才不肯给你吃的。”

陈蝉衣不禁愣怔,垂着眼:“这样啊。”他都没说过。

“嗯,所以你别和他生气了,一会儿上去端杯奶昔给他……”

陈蝉衣沉声说好。

她那时才知道李潇不能吃辣,于是在后来相处的那几年,说不清是迁就还是别的什么,陈蝉衣慢慢也能陪着他吃清淡的东西。

最初的狠话不是那么说的。

可她却那么做了。

*

菜很快上齐,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案子,饭吃到一半,谭松勤说:“小陈,大致情况我已经都了解了,不过还有几处细节,可能需要和你核对。”

陈蝉衣放下筷子:“您说。”

“你父亲当年,是怎么死的?”

陈蝉衣垂下眼:“跳楼。”

谭松勤愣了片刻:“母亲呢?当时是一起跳下去了吗?”

“没有。”陈蝉衣淡淡地,“她当时怀孕,有点抑郁,在姥姥家养身体。我一直瞒着她,没让她知道。”

谭松勤眉宇间浮出些陈疑惑,快速扫了眼资料,迟疑道:“那后来怎么……?”

资料上显示,陈蝉衣的母亲已经亡故,死亡日期,就在他父亲去世后不久。

陈蝉衣捏着筷子,一根根挑去鱼刺。

漫不经心的模样,眉眼间看不出太多情绪。

她说:“后来,姨妈,也就是林秀,她当时去了姥姥家。因为我爸死了,姥姥觉得我们可怜,想把自己名下的房子留给我妈,林秀不答应,就去闹……后来我妈就知道了。”

她还记得那年林秀说,你们母女两个,都是狐狸精,装什么可怜。

“我妈回了湖市,不相信我爸死了,非要去他学校要个说法……她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能要到什么说法?何况我爸那种丑闻,学校早就压下来了,我妈被赶了回去。”

“她回到了家,在楼梯口遇到了孙德武。”

说到这里,陈蝉衣顿了顿,沉默了很久。

她眼圈似乎有点红了,但面上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孟靖南和谭松勤放轻呼吸,隔间静得不像话。

直到陈蝉衣的手开始发抖,她才缓慢拖出一丝隐秘的哽咽:“他把我妈推进房里……”

天边的潇忽然下得大起来,“砰”的一声,窗外竹影婆娑摇曳。那片翠竹似乎实在承受不住积潇的重压,终于折断了竹身。

潇轰地坠落。

满室只剩陈蝉衣有些痛苦的喘息。

孟靖南轻声问:“后来呢。”

陈蝉衣压抑片刻,抹抹眼角,低声道:“后来,那个孩子没了,流掉了,我妈那天晚上就疯了,疯了三天,胡言乱语,谁也不认识,谁的话也不听……”

“第三天,她跑到李边,跳下去了。”

面前的女人微微低垂眼眸,原本潋滟多情的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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