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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别处,不管是否抓着了,总该有人给我报信才对。”
“是罢,”子车谒点点棋盘,“到颜大人下。”
一天下来,子车谒拉着他一局接一局下。颜真卿头昏脑胀,早就吃不消了。他不好意思拒绝,一手棋想半天,故意拖延时间。
听见子车谒催他,颜真卿使劲抓抓帽子,说:“我再想想。”
子车谒微笑道:“颜大人已经想了一个时辰,实在想不出来,干脆去外面走走,散散心。”
颜真卿正有此意,推门出去,走到廊上,和施怀并肩站在一起。这里本是青楼地盘,屋里着人收拾过了,却还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脂粉味。暖炉一点,味道更香更闷。外面寒风凛冽,反而把昏昏沉沉的睡意卷去了。
天色渐晚,楼下赏花会开到末尾,每个头牌各有一个丫鬟,一张张清点粉笺。接着就像科举殿试一样,排出一列名单,挨个唱名。得了第一的,正是坐最中央交椅的容容姑娘。
客人多是来听曲,至于某家某某拿第几名,倒是次要的事。不管自己粉笺投给谁,都很尽兴,一一朝容容道贺。
颜真卿问:“施小兄弟,段子光来了没有?”施怀摇摇头。
颜真卿自己看了一圈,也没看见哪个人长得像段子光的。他幽幽叹道:“还得想别的办法才是。”
施怀不满道:“今天还没过完呢。”趴到栏杆上,专心看着楼下。刚巧一个纨绔走到台上,一抬手,叫众人静下来,朗声道:“在下早听说容容姑娘才貌双全,一直未尝得见。今天一睹芳容,果然名不虚传。”
容容掩嘴笑道:“过奖。”那纨绔又说:“我有一份大礼,想借此机会献给容容姑娘。”
众客人起哄道:“什么东西?太便宜的,容容姑娘可看不上。”那纨绔笑道:“一定是大家没见过的宝贝,叫你们开开眼。”
台下客人不乏富家子弟,登时不服道:“什么东西是我没见过的?”没钱的也被吊起胃口,要留下来见世面,一时竟没人离场。那纨绔说:“稍等。”跳下台子,一溜烟跑去拴马的地方,解下一只口袋。大家嘲笑道:“什么东西拿口袋装的?”
那纨绔笑道:“保准你们吓一跳。”提着袋子回来,在容容面前解开袋口。容容眼睛微微瞪大,但用袖子死死掩着嘴,没有叫出声。
施怀说:“不好了,他就是段子光。”颜真卿登时警醒,问道:“这人长得也不像。”
施怀道:“他口袋上趴着一只苍蝇!”
台下众人都道:“袋子里是什么宝贝,连容容都不说话了?”施怀更不迟疑,一步跨上栏杆,提剑喊道:“段子光,你往哪里走!”直挺挺跳了下去。
颜真卿怕他摔死,大叫:“施怀!”伸手拉他飘上来的腰带。施怀说:“别拉我。”一剑把腰带斩断了,落到楼下,脚尖轻轻一点,掠向段子光。
子车谒笑出声来,说道:“施怀是施怀,可不是绿珠呀!”
段子光见势不好,把袋子往肩上一甩,就要跳下台子,冲进人群。但他抬头一看,不禁怔住了。
这里本是一片宽阔空地,东方有一条大路,通向外面,西边、东边也都有小路。早上客人来齐以后,才有木工拿来竹竿,搭起台子,把东边大路封住了。
趁他们听曲,西边两幢楼之间牵了一条条彩绸,又挂了点燃的灯笼,走不过去。众客人只当是为了赏花助阵,没人奇怪,是以段子光自己也没察觉。
唯独剩的南边一条小路,是三条路中最窄最小的,已经站满了人,段子光自己都挤不过去。
即便奋力躲到路上,唐军只要在出口设卡,挨个核验,他就走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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