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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到中间,原来空地上搭了个简陋木台,一个精瘦汉子五花大绑,被众人押着跪在台上。稀奇的是,押他的人全是百姓,看服色连一个差役也没有。
东风抓过一个老头,问:“这个是谁?”
老头将他上上下下打量,抽开手臂道:“别介!”不单不答他的问话,反而狐疑道:“你不是本地人罢?”
东风脑海里灵光一闪。这个光景,怎么会有人不往西逃,反而逆流而上,来到河北?
多亏他路上留心,学了几句方言,说道;“我正是平原人氏,这几天没敢出门,今天才来看看。”
老头还是不答,看着张鬼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众所周知,起兵造反的安禄山正是一个胡人,胡旋舞跳得精彩,得圣上和贵妃的赏识,这才当上节度使。是以民间对一切羌胡怨气益深,有时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很排斥。
最好的办法是讲,张鬼方是个胡奴,侍奉自己十多年了,不会造反。不过这种话私底下讲着好玩,讲给外人听,未免太折辱张鬼方了。东风作出坦荡的样子,解释说:“这是我好朋友,其实是汉人,就是长得太黑太高,别人都不信。”
瞪了半天眼,老头姑且信了,望向台上跪着的汉子,说道:“这个人是安禄山的奸细,想要出城送信,被当场逮起来了。”
东风奇道:“是谁抓的?”老头努努嘴道:“就是按着他的人。”
往后再看,东风弄明白了。平原太守颜清臣颜真卿,只顾吃喝玩乐,安禄山已经打下半个河北道,他还一点儿动作都没有。百姓只好自己组织起来,弄了一个“仁义团”,将城中壮丁编成队伍,轮流在城门外面巡防。碰到形迹可疑之人,仁义团便上前盘问搜身。
今天捉到这个人,就是在里衣夹层塞了一张地图,把城墙一带兵防全画出来了。仁义团说罢罪名,底下群众群情激愤,恨不得冲到台子上面。东风又问老头:“捉住以后怎么办?”
老头甩开他,朝台上连声大叫:“杀了他!杀了他!”
仁义团的老大割开绳子,把那奸细往前一推,说道:“滚吧!”张鬼方在东风耳边说:“这就放了?”
东风摇摇头,双手抓紧张鬼方衣襟,免得被人群挤散。只见那奸细被人群包围,虽然解开了束缚,其实无路可逃,只能在台上“砰砰砰”的磕头,口中念道:“我鬼迷心窍,我再也不敢了。”
众人哪里听得进去,登时跳出三个年轻力壮汉子,被簇拥着爬到台上,把那奸细踹倒,抬起来丢到台下。百姓蜂拥而上,最前面的,对着奸细狠踩狠踏,离得稍微远些,就伸手进去捶两拳。离远了够不到的,扔石头、扔沙子,扔臭菜臭鱼、往里面啐吐沫。还有些人无处发泄,拳脚故意往张鬼方身上招呼。张鬼方跟着挥拳头,怒道:“你们乱打什么!”
东风被挤得喘不过气,护着张鬼方,半抱半拖把他弄出去。张鬼方道:“你不要拦我,张老爷打得过他,张老爷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东风心里堵得慌,觉得很难过,说:“张老爷实在生气,就打我吧。”
张鬼方恼道:“打你干嘛?”话音未落,他自己也反应过来,隐隐约约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东风又说:“走吧走吧。”张鬼方没再反对,乖乖跟着走了。
好不容易挤出集市,往东再走两条街,就到了平原郡知府衙门。张鬼方问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东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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