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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拿来一笑。闻言众人哄然附和:“是这个理。”李涣也笑笑,说:“不管李四如何想,大白天的,大户人家,丫鬟小厮都多,也不能做什么。莲子只好丢进废纸篓。”
到了夜间,李四情不自禁,翻到纸篓最低下,把莲子找出来看。长安虽有荷花可看,却不盛产莲子。平时若拿来熬粥煮汤,用的都是江南莲子。广昌白莲,武义宣莲,滋味、软硬,略有不同,但都是白生生一颗干莲子。老农给的这一颗,却是外皮都没剥掉的新鲜莲子。色相娇嫩,态度珠圆,散发一股幽幽的水味。摸起来,柔软凉滑,仿佛还是湿的,擦也擦不干。
而且拿在手心的时候,莲子突出来的一点,如同瞳仁,静静盯着他看。李四想:“鲜莲子是不是这个样?”
有个人卖弄道:“当然不长这样了,鲜莲子是带点儿脆的。”
李涣笑道:“要真是普通莲子,也不能拿来换心了。”
李四撕开莲衣,对准中央一捏。莲子颇有韧性,一下竟然捏不开。他拈起莲子,放在牙齿中间,像嗑跳蚤、嗑南瓜子、嗑松子一样,从中一嗑,莲子不像是被嗑开,倒像是被咬破了,流出一股苦汁。里面的莲子心,细细一根,依稀看出纤薄的叶片,倒和天下莲子别无二致。李四生怕弄掉了,赶紧拿了刀,给母亲换了心,又用缝衣服的线缝起来。
张鬼方自个是杀过人的,晓得剖开一个人,手上要沾多少湿黏黏的东西。想到这个李四,提刀切出一颗人心,把一根奇怪莲心放进胸膛,不禁打了个寒战,皱起眉头。
别人却不如他想得多,个个听得津津有味,只觉得又新奇又刺激,催促道:“然后呢?他老娘活了没有?”
李涣笑笑,说道:“过了半夜,东方渐白,雄鸡叫得三声,李四的娘慢慢坐起来了,还问:‘我为什么躺在这里?’李四大喜过望,差人去追那老农,给他赏了五十两金。”
众人尖声大叫,引得外面行人侧目看来。李涣说:“一开始呢,家里人人都很高兴,以为李四的老娘是生病昏过去了。如今忽然痊愈,自己便醒了。敲锣打鼓,还请杂耍班子来搭台子、冲喜。可是过了一阵子,李四自己觉得不太对劲,”
众人问:“怎么不对劲?”
原来,李四的娘死而复生以后,行为举止虽与平时差不多。叫她吃饭、睡觉,都和原来一模一样。但只要没人看着她,她就会幽幽看着李四,不说话,不动。
李四因是个孝子,又担心母亲身体,每天必来服侍她喝药。有时汤药洒下一两滴,李四转头擦桌子,余光之中,他娘就从药碗抬起头,默默看他。
以前他娘手抖,常连筷子都拿不住。如今端碗看他,手却稳得不得了,碗里一丝涟漪也不泛,比练过武功的人还稳当。只要李四不转回来,他娘就这样静静看,能端一个时辰。
大家调笑道:“冷飞明,你也练武功,你行不行?”倒了一满碗酒,要冷飞明端着,再让李涣继续讲。
冷飞明不好意思拒绝,拿在手上。一开始的确平稳,端了一刻钟,酒面便细细颤起来。
张鬼方说:“这有何难。修习内功,第一步就是静心调息。”接过酒碗,果然多久都端得住。大家又笑话他说:“老太太都端得住,你端得住,有什么了不得?”
张鬼方一撇嘴,把碗平平丢过去,落在李涣面前。旁边的人轻轻叫道:“啊呀!”怕酒液飞溅出来,弄湿衣服,各自躲了躲。但张鬼方使的是巧劲,碗落在桌上,只“当”的一响,满满当当一碗酒,一滴未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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