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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猛然将手一张,如环抱天地。“举头望望这冰壁罢,高不见顶,深不见底,朕曾穷极仙山之力,也未能攻下。你二人人单势微,要如何翻越这冰墙?”
见方惊愚口唇发白,白帝冷笑道:“既知力弱,还请便回罢。你兄长此刻在宫中,借桃源石疗伤,尚且无恙。今日朕拦阻于你身前,不过是好心劝诫。与其最后万念俱灰,不若现时打道回府,往后安生度日的好。”
方惊愚咬紧唇,倔犟地摇头。于是白帝长叹一声,“看来,不教你再长些教训,你倒不会退却的了。”
老人拔出那柄冰刀,刃身琉璃般剔透,铜鉴般明净。那一瞬,狂飙乱走,方惊愚不及反应,却见他的身影飘忽而下,顷刻间自凤墀上闪至自己身前!
白帝劈出一刀,那刀势极雄浑,如能当百万之师。方惊愚抽出含光剑,勉强相抵,只觉浑身如薄冰,几要被这一刀自头至尾震得破碎支离。白帝刀法妙到毫巅,一招一式皆凝显天家威仪,与其相比,自己便如乡野之夫。
二人过手几招,刀光剑影交驰。突然间,白帝抬足,猛踹在方惊愚胸腹,将他击飞。
“柔筋脆骨!畏首畏尾!粗滥不堪!”白帝喝道,“方惊愚,这便是你的浑身本领?凭你这本事,如何护好子民,如何就朕之夙业?”
刀如风卷怒涛,破空声震响空谷。方惊愚虎口被震得开裂,血流满臂。白帝所使的是千锤百炼的天家刀术,他在归墟年久闭关,又更为进益,恐怕而今全天下无人可与之比肩。且方惊愚所思所想,仿佛也全然为他所知一般。方惊愚狼狈爬起,抹去唇边血沫,心想,他打不赢另一个自己!
大风乍起,白帝绰刀而来,雪若琼脂碎玉,漫天纷飞。老人立于其间,竟如取命的白无常。
方惊愚突而灵机一动,想起曾在瀛洲与司晨对垒的时刻。那时他们立在雷泽船上,随海浪起伏搏杀。于是他闭上眼,感受着风的流向。
此时正逢日出,白帝城阙地势教其余地处较高,大抵上坡风多些。方惊愚虚晃一招,白帝果然对他紧咬不放。奔飚骤起,恰是他顺风而行,白帝逆风,不由得被雪片迷了眼。就在那一刹,方惊愚提膝平斩,使出剑招“黄金缕”。
白帝轻哼一声:“雕虫小技!”旋即若虹趋电闪,避过了这一剑。
然而方惊愚看似挥出一剑,实则有数十、数百剑相叠。顷刻间,剑意排奡纵横,冰面如蛛网一般爆裂!雪尘大起,遮天蔽日。数道羽矢刺破尘幕飞至,狠刺向白帝。白帝心中一骇:原来这厮乘乱牵动弩机,暗刺自己!
白帝猛踏一步,欲以刀风扫净尘氛,却觉足下松动。原来方惊愚已乘隙劈裂脚下冰层,害他一足踏空。尘霾飞溅,方惊愚陡然而出,一剑杀向白帝,白帝怒斥:
“真是下九流的路数!”
方惊愚冷声道:“你没同我兄长交过手罢?咱们兄弟可是同属一宗的下九流!”
这时他一脚扫出,撞向白帝膝头。白帝却以手支冰面,跃身而起,如一个抽狠的陀螺,刀吼如雷,削向方惊愚手臂。方惊愚臂上弩机被削落,冰刀一闪,径直贯入他胸口。
这二人本为一人,心意暗合,招招式式皆如应答。一股剧痛贯穿胸膛,方惊愚却似有所备,飞快将手里握着的肉片扔入口中。
肉片入喉,那断臂竟在飞快痊愈,只是脖颈上如图腾一般的漆黑痕印增长了几分,有几丝已然爬上方惊愚脸颊,他再度受到“仙馔”之力的侵蚀,视界扭曲,头痛欲裂。他如野兽一般,再无章法,低吼着扑向白帝。
白帝割下披风,出手如电,甩了他满头满脸。方惊愚眼前被遮蔽,举动一僵,只听得披风后一道声音传来,白帝切齿恨声:
“方惊愚,你还在负隅顽抗。你莫非不知晓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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