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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百姓眼中,便见身量昂藏、魁伟威武的一个人物,龙骧虎步来到台边。
只见一身藏青色滚白毛边的大氅罩身,脚上一双翘尖窄帮皮靴,端的是衬得人无比气势磅礴!
“诸位清池县百姓,某乃西门卿——沧州知州兼山东提刑所掌刑千户,并盐军首领。”
一个照面,先自称他是沧州知州、再是提刑所千户,最后才是盐军首领。
高坐楼台之上的开智人士,听到此处,心中抵触未必消除——毕竟对方行了反贼之举,却也有所缓和。
虽行径鲁莽了些,到底还是自居圣宋朝臣。
而百姓们就不知道那些弯弯绕了,甚至听到西门卿的自我介绍,甚至真的以为他是朝廷新任的知州。
西门卿继续道:“某今日何至于此?实乃权奸朱勔逼迫,绝三万盐民子孙百代之生计,为求生路、为子孙计,方奋勇而起!”
西门大官人揭竿而起的前因后果,早已传遍街头巷尾,不必西门卿多说,都已经知道。
此时再提起,台下贫苦百姓依旧感同身受:我一生苦也便苦了,可叫我子孙百代都受苦,未免就太狠毒了!
西门卿只打算简单交代一下,“昔日盐军聚义之时,我等便定下举事目标——也是举事方略:除权奸,救万民!”
“今日,便到了约定的由百姓公开审判县中官吏和富户,是否为权奸之日。”
那么要怎么审判呢?
难道像听说来的横海军那般,蒙眼背对,由百姓站队以决生死?
如此方法,恐怕不妥。
高坐菜市口楼台上观望的一些有见识人士,想事情要更周全细腻。
“至于如何审判?少数服从多数,多数百姓站性善、言有功,便算其是好官,反之则是权奸?——这般必然是不行的。”
西门卿目光四顾,收回后才道:“假使有一名官员,他不贪不酷、行事公正,令治下百姓衣食富足,但他却有好色的毛病,强抢过一良家妇女并致其家破人亡。”
“今日公开审判,百姓都站该官是好官,只这名妇女欲让其偿命站该官是权奸,那该如何判决?”
楼台之上的人交头接耳。
确实如此,就是可能会遇到这类情况。这西门大官人思虑尚算周全。
而此时人群之中,就确有一位老农,听闻此言,真是咬牙切齿又眼含浊泪。
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看上去有些神经质:“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不论我说什么,旁人都不信,都说是好官,是好官!可那是我亲孙孙啊,是我亲身经历,是我亲眼所见啊!”
台上的西门卿没有听到淹没在人群中老农的痛诉,继续说到:“因此,我们在多番商议后,决定这样审判:
想必各位来时也发现了,脚下地上涂着红、白或绿的颜色。在审判时,其中红色为认可其为权奸,白色为弃权——不知其善恶功过,绿色则是认可其为好官。
审判中,若红色区域的人数大于绿色,则为权奸。被审判者可以辩驳、对质。
如某先前所说,若绿色区域人数大于红色,并不能就视其为好官。而是由红色区域中百姓上前状告,再论其罪责。”
“话不多说,我们这就开始。”西门卿不多赘述。
楼台之中的人见此,倒有人颇感意外:这西门知州,竟然不多说些慷慨激昂的话语,也好收揽人心啊。
也有那聪明通透的人,则明白:千言不如一行,煽动人心的辞藻终究只是下策,若他今日能做的让百姓满意,何必多说,民心自会尽归。
遇人犯众多的大案时,从小卒子开审更易突破。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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