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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书斋恣意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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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老爷暂且息怒,今日是宝玉的生辰酒宴,外院的客人虽大都走了,但内院还有不少女客,在和老太太和太太说话。

老爷这个时候打死宝玉,消息绝对是瞒不住的,到时事情就会难以收拾,贾家和夏家都会脸面扫地,老爷和太太以后还怎麽做人。

老太太春秋已高,只怕也受不了这种刺激,万一出现不好,荣国府从此就要背上污名,还要落下几辈子笑柄,老爷三思!」

贾琮句句都说在症结之上,贾政听了也吓出冷汗,心知贾琮说的句句在理。

自己在儿子生辰之日,亲手取了他的性命,这等人伦惨剧,老太太必定要被气痛而死,到时自己就成了不伦丶不孝丶无德之人。

贾家也要留下洗刷不清的污名,以后自己死了都要愧对祖宗,想到这些他就像被泼了一头冷水,一下便清醒过来……

贾琮心中微微叹息,宝玉前番装疯卖傻,恃宠生娇,事情过去也就罢了,就当是小孩子耍赖胡闹。

没想到贾政否了宝玉对黛玉的奢望,他醉酒之下依旧故态复萌,又在言语上纠缠黛玉,让贾琮委实生出厌恶……

如今日他没跟贾政入梦坡斋书屋,贾政即便打死宝玉,也不关他的事,严父教子,天经地义,旁人何干。

但是,今日他偏偏在场,贾政如果当着他的面,亲手打死儿子宝玉,贾琮这个家主,便会因此留下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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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和王夫人多半会迁怒于他,怪他没有及时阻拦,虽然这些为难不了他,但从此在贾家必定后患无穷。

而且,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一桩,春闱开榜在即,事关自己仕途前程。

这时候传出自己身为家主,眼看着叔父打死亲子,却不加阻拦。

说不清道不明的谣言,只怕会终生跟随自己,怎麽都无法洗清,为了宝玉这等竖子,实在太不值得。

所以,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今日他都要阻止贾政痛下杀手……

……

这时,贾政恢复理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神情十分委顿。

方才吓得发软的宝蟾,竟没有乘机溜走,而是手脚软乎的爬到宝玉身边,抽出手上的丝帕,战战兢兢给宝玉包扎伤口。

贾琮看到这一幕,也是微微一愣,这小丫头虽然轻浮,但对宝玉却有几分真心。

贾政这时也还回过神来,问道:「琮哥儿,方才你怎麽说此事会让贾夏两家颜面扫地,怎麽又关夏家的事。」

贾琮说道:「老爷,这个丫头我曾见过,她是夏姑娘的贴身丫鬟,今日跟着主人到家里赴宴,名叫宝蟾。」

一旁的宝蟾听贾琮一口叫出她的名字,心中有些奇怪。

自己虽来过贾家几次,和这贾琮也朝过几面,但小姐从未在人前喊过她名字,这人怎麽会知道自己名字?

……

贾政看了宝蟾一眼,果然不是东路院的丫鬟,便知道贾琮所言没错。

想到宝玉今日生辰宴客,和自己家丫鬟里胡闹也就罢了。

居然连客人的丫鬟都玩弄,当真恬不知耻,当下又指着宝玉痛骂几声畜生,如果不是贾琮拦着,只怕又要开起武行。

贾琮安抚住贾政,对宝蟾说道:「这位姑娘,今日宝玉酒后丧德,作出这等事情,自有贾家长辈教训。

但是,你跟主家来府上做客赴宴,却和家中子弟白日宣淫,作出这等事情。

夏太太和夏姑娘一旦知晓,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们为了维护夏家名誉,自证清白,只怕当场就要取你性命!」

宝蟾听贾琮话语冰冷,却不觉得他在恐吓,她自己想到其中厉害,早已脸色惨白,浑身吓得发抖。

自己太太寡居十几年,不仅将夏家皇商生意经营得密不透风,而且平时行止谨慎,名声一向乾净,毫无错漏。

自己小姐还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名声可是比性命更加重要。

自己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上门做客却和宝玉胡搞,事情被人传了出去,那可是连太太的清名和小姐的闺名,全部一气毁掉。

那可就闯下滔天大祸,以自家太太一贯的狠劲,只要她得知此事,只怕今日都不会让自己活着走出贾府。

多半当场就要发作,将自己杖毙了事,自证清白。

这样的情形,不过是被官府罚几担米粮的小事,难道太太还做不出来……

宝蟾吓得哭道:「奴婢知错了,请威远伯放我一条性命,千万不要告诉我家太太,我求你了。」

贾琮冷冷说道:「我可以不说此事,你也要守口如瓶,不得透露半句,不然先死的就是你!」

宝蟾战战兢兢说道:「奴婢绝不敢透露半句。」

贾琮说道:「你心里清楚就好,现在马上离开,找个地方收拾乾净,再去见你家小姐太太,不要让她们看出破绽!」

宝蟾连忙应了,她也知不是墨迹的时候,回头看了眼睡榻边的肚兜。

方才宝玉急色癫狂,一顿撕扯胡闹,用力过度,撕破了她的肚兜,好在没损毁衣裳,出去修饰一番,应该能遮掩过去……

她又看了一眼头上扎着丝帕,吓得六神无主的宝玉,踉踉跄跄离开的书斋。

……

贾政见宝蟾狼狈离开,方才他听了贾琮的提醒,一时放下教训儿子的心思,转而对贾家的声誉担忧起来。

今日宝玉玩弄外客女眷丫鬟,事情一旦泄露,荣国贾家当真要名声扫地,他贾政以后再也不用见人,还有脸面做官吗?

他有些担心的问道:「琮哥儿,这小丫头回去,会不会说出此事?」

贾琮说道:「老爷可以放心,方才我已说了事情轻重,这丫头心中也很明白,她想要保住自己性命,就绝不会主动透露此事。

但是,我方才也和老爷说过,那夏太太寡居十几年,一个妇道人家能把夏家皇商生意,经营到这等局面,绝不是泛泛之辈。

这小丫头多少有些稚嫩,我担心她露出破绽,那就瞒不过夏太太的眼睛,只要稍加言语恐吓,这小丫头根本藏不住话。」

一向性情方正迂直的贾政,听了贾琮这一番话,说出一句有违他本性的话:「那该如何是好啊!」

贾琮看了一眼宝玉,说道:「我方才听老爷说起,太太想给宝玉撮合夏姑娘的姻缘,这桩亲事倒也是时候。

如果太太能和夏太太谈拢这桩亲事,宝玉和夏家姑娘议定婚期,交换过庚帖,此事就此一锤定音。

那宝蟾是夏姑娘的贴身丫鬟,将来必定要跟着陪嫁入贾家,那今日宝玉所做荒唐事,其中风险便会化为乌有。

即便事后有人知道中间端倪,也说不出什麽闲话了……」

贾政听了贾琮一番话,眼睛也是一亮,自己这侄儿小小年纪,能闯出偌大功业,果然心思精明,怪计百出,片刻之间,就想出这种办法……

贾琮又说道:「老爷,这桩亲事宜快不宜迟,以免那小丫头被人看出破绽,夏家要是闹出事情,那就难以收拾了。」

……

一旁宝玉额头剧痛,其实只是刮破些皮肉,虽一时流血吓人,并没有受重伤,被宝蟾用丝帕一包,很快就止住了血。

此时,他忍着头上疼痛,见父亲贾政也不来收拾自己,心中微微安定。

他一会想着如何传讯给老太太和太太,让她们赶紧过来解围,这事也好早些揭过去,以往都这样和了稀泥。

他一会又想着正和宝蟾销魂得趣,却被人生生打断,那俏美惹火小丫鬟,从此翩翩一去,此生不知是否还能再续艳福……

正当他照常伤春悲秋一番,突听到贾琮唆使贾政,将自己和夏姑娘快快做成亲事,以此掩盖今日之故,免得有损贾家名声。

宝玉心中不禁气愤,自己和宝蟾两情相悦,你情我愿,谁也没强迫谁。

本是风花雪月之事,偏生被他们搅得喊打喊杀,弄得俗不可耐。

那贾琮还想出这等阴损主意,将自己和夏姑娘做亲,维持那些世俗体面,他这等禄蠹之人,就会耍诡道诈术,难登大雅之堂!

我一心想着林妹妹,怎可和夏姑娘结了姻缘,这样未免太对不起人,我绝不做这等负义之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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