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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感谢订阅,啾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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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个屁的技术,无非就是买了重新整合上市,过一遍手洗钱的玩意,到时候维思就真完了。”

沈栖爬起来,赤着脚跑到了门口。

梁喑正好走到他门口,似乎停了一下,嗓音很清晰地传来,“算我有点人性行不行?生前积点阴德,免得死了以后下十八层地狱。”

梁喑说这句话的时候笑意很明显,嗓音低沉微哑,带着似真似假的打趣与自我调侃。

沈栖与他隔着一扇门,手甚至放在了门把上,已经拉开了一条小缝。

本能驱使他去找梁喑,去寻求拥抱。

但理智……

梁喑听见一声很重的摔门声,发脾气似的,连那头的红蕊也听见了,沉默了一会问他:“梁总,吵架啦?”

梁喑看着门扉,莫名地猜:“……大概是婚前恐惧症吧。”

-

因着现任家主梁喑结婚,此次家宴办得空前盛大,除开本家旁支之外,连带着姻亲与远亲也一并赴宴。

沈栖已经被皮肤饥渴症折磨掉了半条命,差点把这事儿忘了,放了学一上车就萎靡地打盹,到家了还是林叔叫醒的。

他边换衣服边不着边际地想,梁喑你为什么不能无缘无故突然抱我一下,想着又觉得这想法太过放纵。

人之所以是比较高级的生物,是因为人有自主控制能力。

沈栖看着白皙光滑的手臂,狠狠心,用笔尖在内肘上狠狠划了一道,钻心的疼强烈而高效地镇压的痒意。

他苦中作乐地想,极端的怕疼也有好处。

沈栖换完衣服又开始发愁,他不太会和长辈相处,也不太会送礼,往往选不到别人喜欢的。

爸爸妈妈和爷爷一向对他的礼物不屑一顾,甚至深恶痛绝。

沈栖想,他大概真的很不讨人喜欢。

纠结了半天,他发现自己真的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

他一没钱,就算有也不会比梁家更有钱。

沈栖从匣子里掏出了一整套皮影老物件,这是他一直珍藏没舍得给人的最值钱的东西,虽说在不懂行不喜欢的人眼里一文不值,但摆在家里也挺好看的。

下楼时梁喑正跟人打电话,回头扫了一眼。

沈栖过来之后的衣服都是红蕊准备的。

这个助理拿着他几百万的年薪,看表投资风控公关堪称全能,做事严谨沉稳衷心,上能代替他主持会议下能处理好一切繁杂琐事,是绝对的心腹。

沈栖穿不惯正装,也不喜欢名奢潮牌,永远一套干干净净的白衬衣牛仔裤。

红蕊准备的这些乍一看没什么门道,其实心思都在细节里,既高档舒适又看不出多值钱扎眼,不仔细看,连他也没发现不同。

这一刻,梁喑觉得这几百万的年薪花的值,还可以再涨涨。

“手里拿的什么?”

沈栖双手捧着,“给您长辈的礼物,我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你觉得好不好啊?”

梁喑打

开看了眼,一下笑了。

沈栖有些忐忑:“是不是不好啊?”

“好,很贵重。”梁喑把盒子还给他,“比送我的要贵重多了。”

沈栖看着近在咫尺的手,喉咙不自觉动了动。

梁家大宅远在平洲与雁城搭界处,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沈栖在车上一直矜持地端坐,双手克制地放在膝盖上。

梁喑和他一起坐在后座,两人之间隔了不到半米的距离,偶尔梁喑换坐姿的时候还会碰到他的腿。

他视线落在放在膝盖上的手上,从机械腕表看到修长指骨,再看到青筋纵横的手背。

他像一个焦渴的旅人,无比希望那只手能突然伸过来,摸摸他,抱抱他。

沈栖艰难地别过头,熬了一整个车程。

暮色四合,梁喑领着人下车。

老宅依山傍水,很古朴老旧的二进四合院,门口还蹲着俩雄伟的石狮子,牌匾上写着梁宅两个大字。

风吹着灯笼乱飘。

周遭只有梁家这一户人家,一眼望不到头的建筑像极了古代仕宦大族的府邸。

梁氏祖上也确实是仕宦大族,后来从商依旧没改掉骨子里的儒商气息,虽然到了梁喑这一辈儿已经全然看不到半个儒字,但家风还勉强维持着。

梁氏重工出身,但这世纪初重工业整体下滑,许多老企业接二连三破产出售,连梁喑的父亲也动过股权出售的念头。

梁喑否定决策,一己之力接过梁氏。

从当时的力挽狂澜到现在的极限扩张,涉足港口物流、石油化工再生资源以及生物医药等行业,也仅仅只用了七年时间。

沈栖莫名有一种紧张又敬畏的肃穆感,不由得轻吸了口气。

“别怕。”

沈栖身上不舒服,看着梁喑垂在身侧的手,很想去碰一下。

就一下。

一下就好了,他真的快要受不住了。

沈栖几乎要伸手的一瞬间,梁喑先一步牵住他,那只手的手掌干燥温热,依旧是用那个将手指包裹的攥法,说是牵,其实更像是掌握。

沈栖能感觉到他的掌控欲,这大概是他久经商场的习惯。

掠夺、扩张、吞并。

在生物学上看,商人与野兽没有区别,而梁喑是野兽中的顶尖法则。

“沈栖。”

沈栖惶然抬头,看到梁喑在拨他的额发。

“一会可能会有人问起你的眼睛,你不想说就不要回答,让他们来问我。”梁喑伸手在他眼尾摩挲了两下,把那儿弄得泛红才满意,“很漂亮。”

沈栖疼得皱眉,又舒服地想喘气。

梁喑重新牵起他的手踏过足有半米高的门槛,“听说你成绩很好,我考考你,按照古代的传统,领着进了门就算什么?”

梁喑眼神幽深,背后大户高门灯笼晕红。

沈栖脑子里冒出两个字来,随即被这两个字烫得耳根发热,磕磕

绊绊地别过头:“不、不知道啊,成绩好又不学这个。”

“那我教你第一课,这个叫。”梁喑低下头,说:“过门。”

沈栖手指一麻,下意识就要抽回来。

有人迎上来,喊了一声,“小梁总您回来啦,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和老夫人在院子里说话呢。”

“嗯。”梁喑直起身随口应了,跟沈栖说:“就是女眷们凑一块儿闲聊,你可以不用管他们,聊完了吃个饭,结束了就带你回家。”

沈栖愣愣点头,掌心里渗出汗来。

院子里笑闹声不断,沈栖望着佣人们络绎不绝搬过来的大大小小扎着缎带的盒子,好奇地看了眼。

宾客们乌泱泱聚在院子里互相攀谈,个个儿都穿得西装笔挺得体慎重,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沈栖从一进门就被几十双眼睛同时打量,下意识攥紧梁喑的手。

梁喑视线微偏,落在一个不速之客脸上,随即又全不在乎地收回视线。

入秋了,紫藤花期早过只剩葱葱的绿叶,缠着红木连廊郁郁生长。

几位女眷坐在廊下的石桌边有说有笑,讲圈子里的新鲜事和今秋发布会上新出的衣裙首饰,年纪小些的孩子们蹲在一起数青石砖上运粮的蚂蚁。

“堂哥。”

“小叔。”

“小舅舅。”

“表哥。”

梁喑随意应了,小孩子们大概是被提前教过,看着沈栖规规矩矩喊“沈哥哥”“沈叔”,把沈栖喊得不知所措。

梁喑倒是挺高兴,大赦天下似的朝小孩子们笑笑:“去吧,沈叔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沈栖看着跑走的孩子们,有点着急地说:“梁先生,我没准备那么多。”

“不是告诉你有我么。”梁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轻揉了下以作安抚,“别怕。”

梁喑牵着人到架下,依次给沈栖介绍。

沈栖乖乖问好,穿着白衬衣牛仔裤站在西装革履的梁喑怎么看怎么小,一脸的学生气,人又白,跟个白瓷娃娃似的。

梁喑小姑善交际,先笑了:“哎哟看着真小。”

“真漂亮,梁喑眼光好呀。”

七姑八大姨一起说话,每个人都打扮得精致妥帖珠光宝气,卯足了劲儿把家宴当奢侈品晚宴,沈栖其实有点脸盲。

梁喑叫人把沈栖准备的礼物拿来,佣人捧着几个同样精致的盒子放在桌上,以缎带颜色作为区分。

沈栖这才明白梁喑在家为什么笑。

他家里的亲戚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加起来足有上百人,那么一个皮影完全不够,而他早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就是摆在院子里那些。

小姑当场扯开缎带,笑得牙不见眼:“呀,这项链不是上次拍卖会上那个么?真漂亮,沈栖有心啦。”

女眷们都没客套,纷纷拆了礼物和沈栖道谢。

沈栖刚想说什么,突然被梁喑握住手,淡笑道:“沈栖一点心意,别嫌弃。”

些东西加在一起少说有上千万,沈栖不懂,但在场的女眷们明白这是梁喑给沈栖立威呢,也都笑着收下了。

“沈栖,来,到奶奶这儿来坐。”

沈栖看了梁喑一眼,得到肯定的答案便乖乖走过去。

沈老夫人看起来比较随和,拉着他的手问:“梁喑对你好不好啊?他这个脾气呀,随他爷爷,年轻那会儿你不知道有多难管,好几次差点没活下来。”

沈栖微怔,梁先生几次差点死了么?

“梁喑疼不疼你啊,他气性大没什么耐心,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一句话说不好就要骂人,他有没有欺负你?”

“梁喑他妈妈走得早,父亲也不常在身边,性子难免跋扈些。”

沈栖在一群女眷以及梁喑的注视下,小声回答:“没有欺负,梁先生很疼我。”

“你在这儿我们怎么说话呀?你快干你的事去,爷爷在书房等你呢。”奶奶朝梁喑扫了一眼,给他使眼色。

三婶见梁喑不走,笑道:“怕我们欺负沈栖呀?”

梁喑也没客气,“怎么不怕呢,他胆子小,经不住您盘问,回头不高兴了我也遭罪。”

三婶摆弄着手腕上的镯子,咂摸出梁喑的意思,一下笑了:“哟,不一样了,你们瞧瞧梁喑结完婚这样儿,刚新婚就这么着,往后准是个妻奴。”

梁喑叹了口气:“真这样也只能认命了,谁让我就喜欢他一个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认栽吧,下辈子再想办法讨个脾气小的。”

姑婶几人都笑。

沈栖坐立难安,肩膀忽然一重,他下意识抬起头。

梁喑微微俯下身将他拢在怀里,低声靠在耳边,“怕么?怕可以跟我走。”

沈栖心尖一跳,骤然抬起头,几乎与梁喑鼻尖相对,呼吸交错间,他感觉血管好像在因为这个距离在一寸寸软化。

他想跟梁喑走,但总觉得这种场合要是走了梁喑恐怕会很没面子。

他想了想,很乖地抱住梁喑的腰,轻声说:“我陪长辈们说话会,您一会来找我好不好?”

少年异瞳澄澈,水洗过似的,让人很想就这样捏住他的下巴亲上去。

梁喑心一软,说:“好。”

-

梁喑去书房的路上遇见管家,交代他炖一份雪梨燕窝,一会儿给小少爷端过去。

管家顿了顿,谨慎询问:“小夫人?”

梁喑一笑:“嗯,不过别当着他面儿这么叫,他脸皮薄,叫小少爷就行了,实在不行叫名字,他没那么多架子。”

管家忙说:“不敢。”

“嗯,去吧。”

“哥你看这个球鞋,晚上你帮我一起抢吧,上次我都没抢到。”

“没空,我晚上约好了跟人谈事儿,谁有空给你看鞋,你自己抢……靠,谁砸我?”

梁维生本就烦躁,他今天本来约了朋友出海,结果临出门前他老子一个电话让他立马回家,说今天梁喑带新婚的小先生参

加家宴。

他本就烦,说不来。

他老子在电话那头冷笑,你不来,上次那个项目亏损梁喑至今还在气头上,我跟你妈说了多少好话才求得他救你?

他还说,你不到他跟前去尽孝、去装乖,打算什么时候装?你还想给他一个吃喝玩乐的好印象,等着他把你从梁家踢出去?

梁维生被一通训,带着火来了梁家老宅。

梁喑孝顺就让他自己孝顺,为什么他们也要来,难道不见这帮亲戚他们就会死吗?再说见了有什么用,又不能给他钱花,出了事儿还不是得看梁喑脸色。

梁维生一肚子气,这会儿被球一砸脑袋,积压的火又上来了。

他盯着球看了两秒,烦躁地一脚踢出去。

那球正好砸中来捡球的小堂弟,哇的一声就哭了。

“哭什么哭啊,你砸我你还哭。”梁维生皱着眉,冲他冷声斥责:“下次少在人多的地方玩球,快滚。”

小少年哭得打嗝,鼻血混着眼泪一起流,瘫坐在地上抱着球直抽抽。

“哥,你别这么大声啊,要是一会堂哥知道了……”

“他知道又怎么样?我又不怕他,就算他现在是梁家的家主又怎么了?我已经够烦了,上次那事儿处理完他直接把我从公司踢了,这算什么?”

“梁家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吗?他说踢我就踢我,投资失败不是正常的吗?谁做生意不赔钱啊,我就赔了一点他就那么对我。”

“他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娶个男人有什么好显摆的,还带回家来,不嫌丢人我还觉得恶心,我告诉你梁宇,总有一天我要让他……”

“堂、堂哥……”

梁维生脊背一僵,扭头一看,当场哀叫了一声飞了出去。

梁喑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这一脚踹得毫不留情,五脏六腑跟着肠子一起痉挛,疼得他连句疼都没喊出来。

梁维生眼前发黑,蜷在地上抽搐,梁宇则站在一边动都没敢动,胆战心惊地看着梁喑连扶一把的勇气都没有。

梁喑面无表情地把哭抽抽了的小少年从地上拎起来交给管家,“带去处理伤。”

管家连忙抱着孩子走了。

梁喑走到他跟前,淡淡说:“我怎么了?”

梁维生抱着肚子,哆嗦着认怂:“哥,哥我错了,我就是……我就是嘴贱,我真没那个意思,我你还不知道吗,我……”

“上次给你的教训还是太轻了。”梁喑微敛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梁维生,“你想带着你全家去非洲开荒,我不介意在那儿办个分公司。”

梁维生一听直接吓瘫了,“哥,我真不是……”

“滚。”

梁维生怕再说出什么惹梁喑不痛快,那就不止一脚,于是艰难从地上爬起来,被梁宇搀扶着一瘸一拐滚了。

梁喑穿过花厅到了书房,笔墨纸砚端正地摆在黄花梨桌案上,笔洗笔架青玉白瓷,处处都透着内敛的贵重。

老爷子正跟二叔

梁正文下棋,梁喑问了好:“爷爷,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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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见缝插针地笑了笑:“梁喑,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再忙也不能顾不上家宴是不是?”

梁喑端起青花瓷盖碗,掀了杯盖吹吹茶叶沫喝了两口。

“这话说的,公司什么样您不是不清楚,我也想享清福,在家钓鱼听曲到处出海满世界购物,准么?上个月,小姑姑给姊妹会一口气捐了六千万做慈善,三婶拍了两块老坑翡翠原石,梁维生,这个月刚赔掉26个亿,我不加班拿什么填回来。”

二叔准备了一肚子话,当场哑火了。

老爷子皱皱眉,下巴一指外头叹气:“你舅舅,怎么说也是你妈妈的亲哥哥,你妈妈走了那么多年了,你让他六十多岁的人了到我跟前哭、说你排揎他,这好看么?梁家还不缺那一星半点,你何必非要夺林氏那点儿,让人戳咱们梁氏脊梁骨。”

梁喑把青花瓷茶碗往拓子上一放,撞声清脆。

书房里静了一秒。

梁喑说:“老爷子,这话就不对,我让林氏倒了么?我缺舅舅一口饭了么?家里的事儿你们爱插手我不管,随你们高兴,公司的事儿你们也爱插手,真觉着我做的不好我这会儿就可以卸任,这家主你们谁爱当谁当。”

“是,我跟沈栖结婚是为了那点儿股权,可这婚约是你们定的,我没权利拒绝,沈如海那边给我换了个人我也没权利管,现在我协议给了、人领回家了,亲也亲了碰也碰了,你让我名分不给一个把人撵回去,也成,周日的婚礼也别办了。”

“他年纪小,被梁家退婚自然不敢说什么,有委屈也往肚子里咽。”

“出尔反尔,悔婚毁约,到时候梁家的脊梁骨就好看了?”

老爷子让他这一通说,气有点上不来,“你……我说让你退婚了么,你婚讯都发出去了。”

正说着话,管家进来附耳和梁喑说:“先生,林舅爷支开人,到假山见小夫人去了。”

梁喑侧头看了他一眼,面色微动,“我知道了,去吧。”

“林氏的事儿还不到您操心的时候。”梁喑起身,仍旧是那副敬重的模样:“我还有事,不耽误您下棋。”

乍一听他那一通威势句句都有理,可人走了老爷子才回过神来,每一个字都是放屁,梁喑不乐意谁能为难得了他?

气得老爷子把棋子一摔,“什么天仙大宝贝,护短护到我跟前来了,我还能生吃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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