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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 酸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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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顾及到了自家夫人的薄脸皮,顾迎溪只是贴心的扶着自家夫人走出茶楼,上了马车之后又厚着脸皮缠着人要抱抱。

小乾君的心思实在不难猜测,自己明明才是那个有孕了的人,可是还不等宁长乐想起要缠着顾迎溪,顾迎溪就给足了陪伴,一点让宁长乐感到委屈的空间都不给。

她没辙,推开蹭到颈窝里的大脑袋,“长宁都要嫌你这个做母亲的烦人了。”

“嫌便嫌,我家夫人不嫌就行。”小乾元十分不屑,完全忘了自己女儿奴的本性,宁长乐深知现在若是她家壹壹在眼前,这个做母亲的人怕是说话都得放轻声音免得吓到孩子。

但她也知道自家小乾君无非就是为了让怀了身孕的自己能够感受到十足的爱,不会焦虑亦不会难过。

“我怎会嫌弃我家溪溪。”宁长乐推不开这黏人的小乾君,只好侧着身子让顾迎溪能够更加舒服的靠着。

顾迎溪放松了心情,靠在自家夫人颈窝处,细细嗅闻那香甜的荔枝果香,想到自己很快就要真正成为母亲,又想到了自家阿父,难免沉默下来。

虽然她们同样将壹壹视如己出,但这始终是小妻妻二人第一次体验十月怀胎,从无到有的完整过程。

刚开始的惊喜,到了现在即带着喜悦又带着忐忑的期待心情,是从前不曾有过的。

顾迎溪想:当初阿娘怀自己的时候,阿父是不是也如同她此时一般?

宁长乐从小乾君的沉默中品出些什么,无时无刻都环绕在身边的山茶花香多了些酸涩,似乎那些漂亮的小花骨朵此时正哀伤垂下脑袋。

“阿父曾经满心欢喜的期待着我的到来,而我,此时也应当满心欢喜的期待长宁的到来。”顾迎溪喃喃低语着,阿父定然不愿见她终日沉溺悲伤之中。

“没关系的,溪溪。”宁长乐主动散发出自己的信香,荔枝果香与包裹在她身周的山茶花香缠绕、相融,直到不分你我,终于冲淡了山茶花中那不算和谐的酸涩味道。

她说:“不必勉强自己,你有开心的权利,也有悲伤的自由,阿父都会理解。”

“我和孩子不仅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依靠,溪溪。”

这些日子以来,顾迎溪一直强忍悲痛情绪,偶有失态,也是很快止住泪水,无论是为父报仇还是落在身上的每一份责任,都让这个才二十岁的大孩子不得不一夜之间成长起来。

宁长乐突然开口:“说起来,我家溪溪何时生辰呢?”

顾迎溪有一时沉默,不知该怎么同宁长乐说,她从前并不过生辰,宁长乐既然问起,自然是想为她庆贺生辰的。

目的为何其实很容易猜到,阿父虽然去世了,可日子还得照常过,也是想提醒顾迎溪,她如今这个年纪,第一次带兵出征,就是来到情况复杂的东省。

宁长乐不愿自家小乾君将所有过错尽揽己身,她只是个凡人,凡人就会犯错,即使没有顾迎溪那一次失利,也不代表顾承就一定

会活下来。

在宁长乐看来,顾承带青龙军支援东省这事,其实与顾迎溪关系不大,皇帝下了决心,派出顾承只是或早或晚的事罢了。

她不可能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全数交由一个根本没有实际经验的顾迎溪来完成,更准确的说,皇帝将顾迎溪派出来,本就是为了探路。

而且当时也有为了让顾迎溪逃开朝中漩涡的打算,若往深了想,有没有用顾迎溪来将顾承的立场死死绑在皇室这一边的打算,那就只有那位皇帝陛下心中清楚了。

而这些猜测,宁长乐没有告诉自家小乾君,以她现在钻牛角尖的这股劲,恐怕即使知道了,也会恼自己竟然成为皇帝与八大世家博弈之中用来钳制她父亲的棋子。

“其实从前,在家时,我不愿过生辰。”顾迎溪低垂着脑袋,似乎被愧疚压得抬不起头。

“我始终觉得,若我没有来到这世上,阿父阿娘也不必承受那般多的白眼与嘲笑。”

小乾元看似乐观开朗,实则心思细腻敏感,这么些年,明里暗里,因为她痴傻之事有多少人笑话靖安侯府,又有多少人说她父母不知犯了什么错事才会被老天爷这般惩罚。

顾迎溪没有一刻不在为此感到痛苦,她身上的异常也不敢告诉旁人,只怕会为自家阿父与阿娘引来更大的灾难。

背着痴傻的名头浑浑噩噩活了二十年,阿父与阿娘倒是有心想给她庆祝生辰,只是有几年,顾迎溪总是闹情绪,不愿意,也就随她去了。

久而久之,侯府上下便没人再去替顾迎溪生辰之事,就连顾迎溪自己,心里都不会想着自己的生辰之日。

对她而言,阿娘十月怀胎,一朝痛苦分娩,如此艰辛不易偏就生了她这么个不省心的怪胎。

她有怨过父母,当然也有怨过自己,她也并不是一开始就能够接受自己的异常,年纪小小的顾迎溪也会想自己是不是怪物,为什么旁人都听不到动物说话。

甚至一开始她会觉得,或许就像大家所说的那样,小动物们哪有同她说话,一切不过是她自己臆想而出的幻象罢了。

小时候的顾迎溪也是有过玩伴的,刚开始同其他年纪相仿的孩子也说过,小动物说了话。

天真无邪的孩子哪里会想到原本要好的小伙伴们竟然会突然变了脸色,一个个指着她骂她怪胎,骂她有病。

后来,与身边侍女说、与侯府管家说、与教授课业的先生说、与阿父还有阿娘说,虽然没有骂她怪胎,但一个个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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