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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些头晕的样子。

“快别说了,明日再议也不迟,你且先歇着。”说罢盯着四爷喝了一盏安神茶,便抽走迎枕,让他睡下了。

四爷自然是乖乖听话躺下,他只觉得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和满足。不知是不是才醒来的缘故,一时竟难以入眠,只想和宝月再挨的近些才好。

第二日四爷便好多了,苏培盛又来传话说昨日万岁并未见太子,太子在圣驾前跪等了一个时辰便叫粱九功劝回去了。

宝月听了四爷说了起因还怪他,“难道侍卫们便不能去拦么?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怎么爷连这个道理也不懂。”

“我去尚且如此,侍卫又岂敢阻拦太子?”四爷知道宝月是心疼他,反而很有几分得意。

“何况太子踢了我后多少清醒了些,否则依着他的性子,只怕就不是在外头跪等了。”

第20章 至诚

太子这几日每去御前请见,万岁依旧是不见。任凭太子如何,现下康熙要办索额图的意思昭然若揭,此事已成定局了。

四爷也叹道,“太子越求,汗阿玛之意就越坚决。可若太子不求,索党的大臣们要怎么看待太子?”

汉人忠心,但繁文缛节也更多,口口声声都是要为天下百姓求一位圣贤明主。

太子自小骄横,多有大臣以此为由攻讦东宫的,从前都是汗阿玛一力拦下。可照如今的形势,太子已不敢再赌君父的纵容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康熙对索额图的成见已深,如今也是想以索额图之事来敲打太子。

在康熙看来,太子若领会圣意,便应该适可而止,不能太叫皇父脸上难堪了。

一个请见,一个不见。这俩父子就这样较上了劲,离除夕夜那场父子天合,其乐融融,不过短短几月而已。

康熙不肯见太子,却在几日后派人将四爷和十三爷召去。两人跟着内侍到康熙所住官邸的一间书房,俱不敢窥视,低着头进门便立刻行礼下跪,却迟迟不见皇父叫起。

那内侍掐着一把嗓子笑眯眯的,“两位爷且稍候,万岁即刻便到。”

随后把门一关,就出去了。

四爷和十三爷在下头跪着对视一眼,汗阿玛这是在责怪他们没有劝阻太子?两兄弟不敢再猜,将头深深埋下。

更漏将残,月上梢头,康熙驻跸的官邸悄无声息地点起蜡烛。春日多雨,房内一片寂静,连外头的雨声也显得嘈杂起来。

康熙这才从案牍之中抬首,他眯着眼睛看看时间,朝粱九功问道,“老四和十三两个都回去了?”

“正是,”粱九功悄无声息地为康熙换过一盏提神的浓茶来,“两位爷候了一个时辰便回了。”

康熙点点头,“这也就够了。”本也不是真的怪罪他们,不过是敲打一二罢了。

这两个在他看来,虽不如太子远矣,尤其老四颇有些沉不住气,但以他的本事做贤王是绰绰有余。既是君臣又是兄弟,太子亲近他们,远好过那些忠奸难辨的大臣。

汉臣想让满人屈服于汉人的规矩,即便得了江山,也要依照他们的祖宗家法行事,这与傀儡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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