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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诺诺护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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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诺握紧傅沉欢的手,又是冷笑:“在我看来,如果他真的恶贯满盈,你倒比他更加卑劣千倍万倍。你算什么?你站在善的制高点上,以神.的.名.义来惩罚他,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你是达摩祖师转世,还是观音娘娘座下菩提成仙?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六根未净的红尘俗人罢了!你只长了两只眼睛,却没长出一副能用的脑子,所以你只看见这个人身上有多少笔血债,却想不到这根本算不得债,而是那些死去的人自食恶果罪有应得!难道所有的人只要像你一样?拿着鞭子对你所谓的恶人挥几下,这世间就太平?这河山就稳固?”

“我听闻,”黎诺顿了一下,“摄政王曾是前朝的镇护将军,是他,在战场上拼力厮杀,才保得夏朝安稳繁华,叫百姓衣食安稳免受战火的侵扰,你也是芸芸众生的一份子,也曾受过他的保护,应当记得他身上的血也曾为你而流,怎么到如今你连感恩都不知,只看得见他身上的杀孽却看不见一丝功德?便是他改旧立新,也从未让百姓受损丝毫,而你又做过什么?你比之他究竟强在何处?我观书中记载,只觉夏朝比之先帝在时不止好出几倍,文字所言尚且如此,大师常年居住京城,身在其中,亲眼看着山河蓬勃,应当感受的比我更深才是啊。”

“你今天所做的事情,只不过仗着自己为人所求才任意欺凌,不仅愚蠢自大更是心胸狭隘,你算的什么得道高僧?你还忝颜在你先师亲笔所书的古亭下挥鞭伤人,若你的先师泉下有知,也只会因你这个傲慢的弟子而羞愧难当,枉你精读多年佛法,却只修出来一个自以为是的狂妄之徒!”

黎诺一点情面也没留,说完,再不看渡厄一眼,拉着傅沉欢转身便走。

“施主请留步——”渡厄连忙开口。

黎诺回头,脸色阴沉得很,“还找骂?”

渡厄一手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早在方才他已听得满脸羞红,此刻连声道不敢。

他向下首的一位弟

子招手(),??偛?異葶衟?()?『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立刻上前,从怀中取出一物什双手奉上,渡厄接过,抿了抿唇。

他走上前两步,脸仍然通红着:“这是龙角赭,还请二位收下。”

“老子不要!”

黎诺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旋即一咬唇,深深吸一口气,“我才不在乎你的破药,如果今天只是你我之间的事,我便是从这跳下去,也绝对不会要你的东西。”

她指了指傅沉欢,“这是你欠他的,给他!别给我。”

渡厄将头低的更低些,微微调转了方向,双手递给傅沉欢。

傅沉欢接过,低声道:“多谢。”

“谢什么谢,”黎诺忿忿戳了下他的腰,“他这么欺负你,跟他说什么谢。”

渡厄张了张嘴,只觉脸上烧的厉害,但身处此地又当着众多弟子的面,他实在觉得,即便羞愧难忍也要将话说清楚:

“施主方才所言,如同当头棒喝,贫僧才发觉自己苦修已久,竟已闭目塞听,连内心也封闭了。贫僧羞愧难当险些无颜面对佛祖,幸亏施主今日点醒叫人犹如醍醐灌顶,让贫僧感激不尽。”

黎诺上下扫了他两眼,没说什么,转头仰望傅沉欢。

渡厄也算知趣,微微抿了抿嘴,对着傅沉欢双手合十:“是贫僧着相了,今日种种无礼,望施主勿怪。”

傅沉欢道:“无妨。”

无妨无妨,无什么妨,黎诺忍不住瞪了傅沉欢一眼。

不过,看这和尚这样说,她便直接开口,“他伤得重,夜间山路更难行走,烦请大师为我们空出两间僧舍,今夜我们便在此借住了。”

黎诺原本就觉得在此留宿一晚才是上策,此刻见对方诚心道歉,才将这想法说出。

傅沉欢动了动唇,到底没敢说什么。

渡厄点点头:“理应如此。”

“烦请大师备下热水纱布及伤药。”

“好。”

黎诺拉着傅沉欢手扯了扯,“走了,我带你走。”

我带你走。

这世间最美好的字句,皆从诺诺口中说出。

傅沉欢低头,不动声色微微轻翘唇角,这一天风雨凄清满身伤痛,如果最终的归宿落在这四个字上,那也实在幸运而值得。

黎诺将傅沉欢小心地扶到亭中,这里能稍稍避些风雨,也能让他坐一会——即便她不是他,但凡想想也知道,他正承受着多大的苦楚。

走出两步,傅沉欢低声试探道:“诺诺,我有事想说。”

自从她说“我再也不理你”这句话后,他根本不敢再多说什么,她怎会知道,这几个字是他心上从未愈合的疤。

黎诺哪晓得傅沉欢的恐惧,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怎么了?有事就说呀。啊……是我弄痛你了?”

“不是,”傅沉欢道,“你体弱,这里条件有限,我担心……”

“这个没什么,我之前已经考虑到了,我身子太不争气,万一又晕倒,那可真成笑话了。

() 来之前我管段大夫拿了药,能挺住的。”

傅沉欢眉心微拧:“什么药?会不会……”

黎诺哎呦一声:“你少说两句,知不知道自己脸色差成什么样了?”

她将傅沉欢扶到凉亭中坐好,弯腰凑近仔细瞅了瞅,“你是不是很冷呀?身上是不是很疼啊?再忍一忍,等一下他们把房间收拾出来,我们就可以过去了。”

傅沉欢微微笑起来,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角眉梢的温柔,却为他平添几分鲜活生气。

他说:“诺诺,你别担心,我很好。”

既不冷,也不疼。

只有满腔欢喜。

黎诺一顿,实在不知他这个“很好”是怎么说出来的。

忽然,她想起什么站直身子,招呼原乐:“乐乐,霍云朗不是还在山下吗?你帮我下去跟他拿些王爷平时用的药,嗯……再拿一些吃的,还有厚实的衣衫。”

原乐早就不想在这呆,答应一声转身便跑,两三下就没影了。

黎诺回头,挨着傅沉欢坐下,“手给我。”

知道她要做什么,傅沉欢眉目温软,慢慢将手伸出去。

黎诺细白的两指搭在傅沉欢腕脉上,探了一会儿,她声音低落,“伤得这样重,这该有多疼,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傅沉欢见她语气如此,心中一揪,忙不迭道:“诺诺,你别难过,这……没什么的,我幼时常挨鞭打,已经习惯了。”

黎诺一怔,旋即怒道:“什么习惯?这种事怎么能说习惯?你、你这也算哄我呀?!我不是跟你说过,你这样会让我难过的!”

至此,她也不知为何,话音刚落已有哽咽之意,眼圈真的红了起来。

傅沉欢更方寸大乱,想抱她,又不敢,最后只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发顶,“不要哭,不要哭。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黎诺正要说话,旁边有人轻轻咳了一声。

原来是一个小沙弥,也不知道在亭外站了多久,看他们注意到自己了,他双手合十:“二位施主,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各类物品也已经备齐,请二位移步。”

黎诺水色潋滟的眸子望傅沉欢一眼,暂时把话都压回去,小心扶起他跟上小沙弥。

路不远,拐两个弯便看见前边一间简陋的僧舍。

黎诺心头一松:有屋子就好,条件简陋些也不怕,起码能生火,能包扎伤口,吃些东西……

正想着,身边的人却顿住脚步,他嗓音低沉,略有迟疑,“小师父,为何只有一间房。”

小沙弥极为尴尬:“施主勿怪。我们平日在此修行,每日只上下此山,并不住在此间,山顶这里只供临时歇脚,所以只有这一间僧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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