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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还是三天?

贺春景从王娜那里听来的消息,说陈藩最近正在加紧活动上层关系,试图通过松津本地的熟人全方位打击李端行留下的保护罩。

他知道这种怂恿人站队,甚至倒戈挖墙脚的行为是要用很大诚意去换的,除了金钱之外,陈藩更要在酒桌上搏命。

像是佐证他的猜测,有天晚上,他被楼下撞翻东西的声音惊醒。

他当时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视线所及是赵素丹屋里熟悉的陈设,故而他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的竟然是陈玉泽死的那晚,抓着陈藩一同跌下楼去的场景。

没有任何犹豫,他翻身下床就往门外跌跌撞撞地冲。

涉案人员都不安全,吴湘早被陈藩安顿到其他地方,带着二世一起离开了。贺春景连着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只好跛着脚,自己连蹦带跳的往下跑。

到了大厅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本来好端端放在餐桌上的果盘砸碎在地上,苹果摔得稀烂,草莓被踩成红色烂泥,空气里满是刺鼻的酒气。

那是他和陈藩最接近碰面的一次机会。

醉成这个样子,却不肯回家里住。贺春景有点茫然,确认了陈藩就是有意躲着自己。

他开始分不清陈藩现在对他究竟是什么想法,为什么一面为了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面又把他扔在别墅里不肯见面。

是因为陈藩想要补偿他吗,就像他私自决定补偿陈定那样?

那这件案子办结之后呢,他们两个又该怎么相处?

贺春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感觉被窝缝里藏了什么正在蔓延滋长的东西,可他不敢翻开来去看,不敢确认、也不敢细想那是什么。

门忽然被捶响了。

“贺老师!”外面有个粗里粗气的声音喊他,“能出来帮个忙吗?”

声音让人隐约有点印象,贺春景记得是曾经值守在四楼卧室门口的一个保镖,人长得高大威武,胸牌上印的名字叫“王朝”。

王朝待他还算客气,订外卖主动问他想吃什么水果那种客气。故而贺春景从床上支起身,扬声问:“怎么了?”

门外的人又象征性敲了两下门,这才拧动把手探了半个脑袋进来,带着难以启齿的表情指指楼下:“陈先生应该是喝了酒,吵着说要您下去。”

要我下去,贺春景坐在床边愣了片刻,还吵着要我下去?

他摸不清陈藩又搞的哪一出,说不定这些都被做在戏里,过后要拿去给赵博涛那伙人施障眼法,需要他心领神会地配合。

“行,我去看看。”贺春景扶着床沿站起身,被王朝搀下楼去。

到了大厅他才发现自己纯属多想,这跟做戏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王朝说得可真是太客气了,什么“应该是喝了酒”,什么“吵着要人下去”,一个烂醉如泥撅着屁股挂在沙发靠背上四处乱哭的人,哪能用这些词来形容!

“贺春景!”陈藩挂在沙发靠背上扯着脖子大喊,“贺春景跑到哪去了!给他……抓回来!用链子,链子拴上!”

把金主从车上扛下来,伺候着吐了两回,好不容易把人安顿在这的另一个保镖,咳了一声,瘪嘴站在沙发两侧,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陈藩还嫌不够,伸手啪啪狂抡沙发皮面,巨大地哽咽了一声,发号施令:“拴一辈子!”

贺春景眼前一黑,知道自己又要丢人了。

“陈先生醉得厉害,贺老师,你快去看看吧。”王朝连忙道。

这不说还好,一说倒把陈藩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只见这人迷迷瞪瞪抬起脑袋,从沙发靠背上滑落躺倒,西装垫肩都窝到耳朵边了,强撑着一双红眼睛朝身后望:“人呢?贺春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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