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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地笑道:“你来这不就是因为我是何纪年的前男友吗?我们前几天见面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白溪听到这话没什么反应,他本意就是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来见他的。正打算开口,却听对方颇为不耐地说道:“我不管你来是做什么的,威胁还是炫耀,我统统不在乎。我就解释一句,我跟何纪年的关系非常非常简单,就是前男友的关系,你如果不信——”
“我信。”白溪道。
“……”
白溪眼睛亮晶晶的:“我信的。果然,好帅!”
他多少明白当年何纪年为何为喜欢人家了。沈知月骨子里那种清醒和独立让他整个人如同镀上了金光,就连踹人都是果断帅气,嘲讽对方时的那种鲜活灵动甚至让白溪都心动了片刻。
圈子里崇尚复古的东西,不管是AO订亲还是迂腐的观念,在他们眼里如同规章制度一样严苛,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何纪年和白溪从小生活在规训里。
何纪年讨厌那些,与此相应地他反抗挣扎,做着一切坏小孩一般的行径,打架摸鱼吊儿郎当,且没人敢骂他。
但白溪不可以。
他看着沈知月,也许自己和何纪年是一样的,他也喜欢这种人——那是他不曾在周边人身上汲取的活力。——
“贤良淑德,贤良淑德!这四个字,我教你了多少遍,你什么时候能做到位!”
“微笑不是假笑,你的眼睛里没有笑意!”
“少爷,吃饭的时候不可以翘二郎腿,夫人吩咐过,您要是再不听话,就要一个人待在房间了。”
幼年的白溪也爱玩,他最爱玩的是和哥哥躲猫猫的游戏。可是玩完游戏,他的衣服便会变得黑一块白一块,回家后就得接受白夫人的审查。
白夫人对他很严厉,从生下来的那天起,白溪的命运似乎已经被安排好了。
但其实他小时候家人对他的管束并不是如此,至少那个时候白溪还能扑到白夫人怀里撒个娇。十岁过后,家里的老师来来走走,教知识的,教礼仪的,教技能的,各种各样杂七杂八应有尽有,白溪忙得连轴转,连睡觉的时间也尽可能地压缩,有时基本上连他哥都见不上一面。
白溪的房间有一个很大的书桌,老师提问答不上来时,他就得在那静坐二十分钟,背要挺直,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如果动一下就得加时。
小孩子一开始根本坐不住这么久,挨戒尺倒是家常便饭,哭过也不管用,逐渐就不想反抗了。时间一久,静坐四十分钟都不成问题。
他有一段时间不爱说话,也许是总是挨骂的缘故——因为那时候,他不管说什么都会被骂,老师似乎永远会就你的某一个词挑刺,于是白溪很快就意识到,似乎只要不说话就永远不会出错。
他是如此的,向着所有人满意和期待的那样长大着。——
“……”沈知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其实并不相信白溪说的话,只觉得对方来者不善,而现在只是处于相对平衡的一种状态。
“随便你吧,小少爷。”在沈知月看来,对方也只是二十出头,从小被宠到大的豪门少爷,幼稚程度和何纪年有的一拼。但比起这件事,他更在意刚刚的事,“田付宇那家伙,就那样处理没问题吗?其实你只要说一声,何纪年就能帮你解决。”
白溪回过神,隐约意识到刚刚自己似乎有些失态,顿了顿,他扯了扯嘴角:“不,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经过这次的事,我相信他会改的。”天真。
沈知月暗自嗤笑一声。他观察着对方的神态,白溪笑得落落大方,气质也温润沉稳,就连发问也温温柔柔没有攻击性,看上去并无半分不甘的模样。沈知月打量了白溪半晌,突兀地笑了声:“你自己相信就行。”
“纪年说得果然没错。”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真的善良又……有原则。”他思考了片刻,选了个颇为中立的词。
他改变主意了。
他在挑衅白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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