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 / 2)
林羡玉这些日子睡得不太安稳,总没法像以前那样懒洋洋地睡到日上三竿,窗外一有鸟鸣啾啾,他便从梦中醒来。()
也不赖床了,靠着小荷包发一会儿呆,便下床洗漱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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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好多事要做。
探子的密报如雪片般飞进侯府。
自从林羡玉面见过太子陆启之后,皇宫之中似有震荡,陆瑄曾在一天之内四进四出广明殿,林羡玉不知道具体何事,但他相信:太子已经准备对陆瑄下手了。
陆瑄来侯府登门拜访,林羡玉称病,闭门不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坐在院中,望向天边墨云。
京城有山雨欲来之势。
与此同时,远在北境的赫连洲正式颁布了劝农令,表示要向祁国学习,特意任命祁国人为劝农署的督察官,专门负责劝引北境百姓开垦田土,禁止毁农田造牧场,对开垦良田者发放奖励。
赫连洲也以身作则,在宫中开辟田地,亲自播种浇灌。此外,他又将每年修缮宫殿的几百万开支全部免去,衣食住行都降低到同普通人家一样的水准。
他还准备治理苍门关一带的荒漠,在一月中旬昭告天下,将利用荒漠的地形规划城郭,建造长达十五公里的灌溉渠道,引莫阳山的雪水流入城郭,再通过细小分支,灌溉田野,供百姓使用。为此,朝廷拨款一百万两,要求在六年内完工。
届时苍门关将不再是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南方的商队也不再因为惧怕在荒漠中迷路而绕行北境。
赫连洲新增了关隘口、降低了关税,按照林羡玉之前的规划,在苍门郡向北一十里处建立官方榷场,联通四方驿道。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祁国商队奔赴北境,他们带来了茶叶、瓷器、蔬果种子,甚至还有祁国街头盛行的话本诗册……三月初,一个讲述官家小姐与书生在梦中相爱的话本在北境掀起轩然大波,百姓们看得如痴如醉,风靡一时。
边境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消息传到京城时,宫中瞬间慌了神。
林羡玉再一次找到太子,还召来谵王、瑄王,问满鹘之事如何解决。
陆谵在一旁低头沉默,陆瑄则坐立难安,余光一直瞥向两侧,但乌力罕始终站在林羡玉身后,陆瑄没有下手的机会。
林羡玉神色泰然,望向陆瑄:“殿下,北境绝不会让满鹘将军白白惨死。”
陆瑄眸色一颤,连忙道:“是,这是必然,满鹘将军不远万里护送谵王殿下回京,却被人恩将仇报,实在可惜。”
他还是想陷害陆谵。
太子缓缓开口:“三弟拿不出任何证据,就给七弟定了罪,这不免让人怀疑。”
陆瑄脸色极差。
一场会面闹得不欢而散,林羡玉走下台阶时,被陆谵叫住。
“娘娘。”
林羡玉回过头:“北境宫廷里的人都叫我林大人,殿下也可以这样称呼我。”
他
() 的眼里已经没有当年的懵懂青涩。
判若两人。
“大人,”陆谵这段时间心力交瘁,竟长出了几根白发,他说:“满将军绝非我所杀,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林羡玉自然明白,但他并不表态。
“您此番前来,到底是为了给满将军报仇,还是为了搅乱宫闱,看着我们兄弟相残,最后让北境那位坐收渔翁之利?”
林羡玉不解道:“殿下,满鹘将军死于祁国的鸩毒,这难道不是事实?”
陆谵难以置信:“你要为一个北境的将军,颠覆整个王朝?”
陆谵怔怔地望着林羡玉,悲哀道:“你现在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林羡玉了,你实在太像赫连洲,说话时的语气动作都和他如出一辙,你们……还真是夫妻!”
林羡玉眉梢微挑,竟笑了,“殿下,你是我回京三月以来,第一个承认我是林羡玉的人,你的兄长们还自欺欺人地喊我嘉屏公主呢。”
陆谵理亏,垂眸不语。
“我不过是想让有罪者伏诛,至于因此牵动朝局,那就与我无关了。”
陆谵冷笑,“与你无关……”
“扶京哥哥,你与其在这里诘问我,不如好好考虑一下如何应对瑄王,他看起来似乎坐不住了。你当初说赫连洲为了上位手刃兄长,这次你也落入相同的境地,我倒要看一看,你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陆谵身形猛晃,脸色瞬间煞白。
林羡玉转过身来,带着乌力罕一步步走下台阶,长扬而去。
陆谵握紧拳头,狠狠砸向石栏,侍从忙拦住他:“殿下切勿自伤!”
“我……我不能看着京城乱起来,我宁愿不争那皇位,”陆谵看着手背上的鲜血,强撑着精神,说:“现在出宫,去瑄王府。”
他到时,瑄王府如临大敌。
陆谵说:“兄长,我没带任何兵马,也没带任何武器,孤身一人前来,只为请求兄长为祁国考虑,为陆家王朝考虑。”
陆瑄这才走出来。
陆谵说:“兄长,听我一言,你我之间千万不要相互倾轧,斗到最后,只会给敌人可乘之机,我发誓,绝不与兄长相争,我将永远放弃争夺皇位。”
陆瑄愣住,“你——”
“眼下最要紧之事,是一致对外。赫连洲正大举推动通商,我们必须关闭隘口,禁止百姓与北境通商通婚,将林羡玉及北境的军马逐出祁国。我了解赫连洲,他不是好战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开战,更何况,他也不想林羡玉变成祁国的罪人,是不是?”
一人商议到夜深,最后决定:三月初九,他们一同带兵强攻恭远侯府,以恭远侯夫妇威胁林羡玉退出祁国。
之后陆谵会拥护陆瑄称帝。
北祁永远断绝来往。
这是他们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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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九,正是赏花的好时节。
林羡玉坐在秋千上,静静地看
着院里盛放的桃花,兰殊坐在一旁看书。
前两天林羡玉为兰殊找来了当初把阿南卖进府的人牙子,确定了两人的兄弟身份。不过对于兰殊和阿南来说,人牙子的话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早就把对方当成最重要的亲人,与血缘无关。
兰殊翻了一页,阿南端来茶点。
林羡玉问:“兰先生,这几天宫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您不觉得有些可疑吗?”
兰殊微微蹙眉:“的确有些可疑。”
“太子迟迟不见行动,陆谵和陆瑄也没了动静,越是风平浪静,越是奇怪。”
“密探有消息吗?”
“没有。”林羡玉摇头:“密探已经好几日没有传信过来了。”
说完他心里陡然一紧:“不会出事了吧?”
兰殊喊来乌力罕:“乌将军,再增派一些人手,保护好侯府。”
乌力罕领命离开。
当夜,乌力罕正在巡逻,走过转角时忽听树梢簌簌晃动,一只惊雀振翅飞起。
风吹林响,是寻常事。
乌力罕又往前走了两步,猛然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大喊:“拿起兵器,做好准备!”
王府四周的北境士兵立即握住单钩枪。
眨眼间,陆瑄和陆谵带着千余人披坚执锐地冲了过来,霎时火光映天。
军马踏破寂静春夜,汹汹逼近。
“有叛贼潜入恭远侯府,为护北境贵客安全,全城禁严!”陆瑄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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