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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身上原先那件素色的衣裳已被褪下。
沈顷喉舌微热——他们昨天夜里,可是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一丁点儿的记忆?
今早醒来,他头痛欲裂,想要努力地回忆起昨日入夜时发生的一切,可他所有的记忆皆停止于黄昏时妻子的一句:“世子爷,妾身房中还有他事,您饮完药记得早些休息,妾身不打搅您了……”
她明明是朝屋外走了。
沈顷还记得,就在这之前,婢女曾在房门口叩门,同他道,他应当喝药了。
昨夜婢女送药时,较往日晚送了半刻钟,故而他记得很清楚。
可在这之后呢?
沈顷越努力回想,便越觉得头疼。太阳穴处有什么在隐隐作痛,他伸出手指按住此处,却隐约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中跳跃出来。
不对劲。
妻子不对劲,他自己更不对劲。
自新婚那日算起,他与妻子单独相处了三次,然而每晚的后半夜,他的记忆几乎都会全部缺失。回忆起妻子见他时的害怕,沈顷愈发笃定了:
——他确确实实地,忘却了入夜后所做过的事。
忘记了入夜后,在妻子身上所做过的事。
推想到这里,沈顷攥了攥拳,自心底里忽尔涌上一阵自责和忏悔。凉风阵阵,他的指尖泛起一道青白之色,回忆起妻子见自己时的瑟缩,沈顷愈发感到内疚与羞愧。
成婚时答应妻子的,他一句都没有兑现。
甚至还不知自己在入夜后,对妻子做了何种禽兽之事。
不成。
他不能这样,也不允许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庭院内再度吹刮起幽冷的风,拂得男子衣摆阵阵。沈顷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此时时候正早。
他决定去国恩寺,寻一寻智圆大师。
第15章 015(修)
此去万恩山,路途有些遥远。
郦酥衣早晨自沈府坐上马车,一直到了晌午,才终于到万恩山。
国恩寺坐落在万恩山半山腰处,这一路有些陡峭,马车在山脚处缓缓停了下来。
此番来国恩寺,郦酥衣是来打探沈顷的事,因是有几分心虚,她并未让其余多少人跟着,而是只带了玉霜一人上山。
国恩寺与旁的寺庙不同,坐落在城西之外,讲究的是一个“清净”。这里的香客自然是比不上旁的寺庙那般繁多,可来来往往的行人仍是踩出来一条浅浅的山径。
郦酥衣循着路径往上走,还未行至半山腰处呢,忽然听到不远处飘来一阵欢声笑语声。
熟悉的声音,一下让郦酥衣顿足。
是父亲。
还有……孙姨娘与庶妹。
山径清幽,路径两侧有不少杂草枝丛,将身前那一行人的身影稍稍遮挡住。可即便如此,郦酥衣还是能一眼看出身着黑色氅衣的父亲。
于父亲的身边,跟着正挽着他的手臂的庶妹郦知绫,后者声音清脆悦耳,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父亲与一侧的姨娘孙氏开怀大笑。
热热闹闹的一家人,却独独缺了她与母亲。
见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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