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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那些说不出口的准许,只能用沉默粉饰。这样的准许看似遂了弥隅的意,烧出的火却越来越旺,渐趋燎原。
他的心是无边荒原上的一株孤零野草,经不起这样的烈火弥漫。
那么骄傲、意气风发的云少校,从不肯低下头和谁说话,此时却正为了第三个人,以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不惜以自己做交换,要他不要到另一边去。
弥隅蹲下身来,释放出的信息素几乎压得云落喘不上气:“颜言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着他?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吗?最后能与他订婚、相爱生子的会是你吗!你云少校是什么人,那么得意,人人都要抬着头看你,你却为了他在这里低声下气地求我?你看清楚,我他妈是F区来的低贱种,配不上你的乞求!”
弥隅的怒意不减,云落依旧沉默,火势愈发嚣张。荒原上的草一旦烧完,就要开始心痛。
心脏上那一道自我保护的屏障,看似坚不可摧,却真的一把火就可以烧尽。
云落居然有这样的能力。
弥隅低头看看被自己握在掌心的、那些所谓云落的“把柄”,比千金重,又比鸿毛轻。轻轻重重,令人惋惜又痛恨。
直到云落终于开口,却是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话:“颜言不能出事。”
“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在荒原上炸开。弥隅那一瞬间意识到,原来当初埋在云落心里的“忌妒”,竟是这般滋味。
他痛骂道:“云少校不是视军规高于一切吗,到底是他妈的哪条军规教你牺牲自己也要救别人?!”
“颜言...比军规重要。弥隅,”云落突然叫他的名字,“你不是说,没有受到信息素控制的时候是对他没什么兴趣的吗?那你现在...就处于还可控的程度吧?别去找他的麻烦,算我拜托你。”
云落的反应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料。颜言和那个素未谋过面的陆安歌之于云落的意义,远比弥隅想象中重要得多。
一个Beta在S区行走,生命如浮萍。无论是来自高阶Alpha的蔑视与压迫、高层零容忍的法条和规定,又或是自身条件的缺陷,都如同随时能将他们吹散的大风。
云落之所以还能如此坚韧地活着,全靠地里伸出的根将他牢牢抓在这片土地上,最粗的那一束就是这两人。
这不难理解,云落是被大多数Alpha抛弃的异类,而他是天生就要独行的孤儿,本质没什么区别。
所以那些带着温度天降到身边的不速之客,才让人惊讶,也更让人珍惜。
从这个角度来想,颜言和陆安歌对云落而言,或许与F区那些姓弥的小家伙以及荒生之于他的意义,异曲同工。
燎原的火一半被突来的寒雨浇熄,另一半却烧得更旺。
有人本重情义,奈何吝啬于分他一席。
“云少校这么有情有义,那我对你来说,算什么?”弥隅的语气一下变得低冷,“我诚心想你安全离开这个鬼地方,为你受了多少伤,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面对指责,云落毫不回避,甚至错也认得大方:“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的这条命赔给你,说到做到。”
以命抵命,倒也算是符合联邦的规矩。但就这样说出来,未免太像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人心不是石头,共过情的血热了就难再冷下去,弥隅不想把这件事的性质三言两语间简化至如此。
交易无情,他嫌收进怀里,太冰。
他以为云落也与他有相同的想法,不然大可以让他顶着夏观树的名字离开军队,再无声地死在赶回F区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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