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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花,清凌凌的眸光闪烁,瞳仁不自觉地颤了下,不自然地垂下眼睫,抬手彻底打开窗,跃进了屋里。
他当然认得这盆花。
“太子妃,去床上睡,莫着凉了。”少年极轻地开口,伸手想将睡着的林元瑾抱起来,放到床上。
夜色已深,他不知林元瑾身边的人为何会放任她在窗边坐着睡。
他一手托着林元瑾的后背,一手环到膝下将她抱起,就见金丝发箍坠落在地,如瀑的发丝滑落缠到他指尖,随着林元瑾扬起的脖颈,得见她苍白的脸颊上留着道压出来的红印。
好轻。
或者说,似乎有点太轻了。
少年尚未回忆起他刚将人从悬崖下救回来时林元瑾有多轻,就被林元瑾蓦然伸出的手紧紧地环住腰,头抵在了他的胸腹间。
林元瑾嘴唇微张,呼吸轻轻抽啜着,似无声地哭泣。
他蓦然失声,手僵在她的肩侧。
不知如何是好。
第25章 马车
林元瑾猛地睁开眼,喘息着坐起身来。
单薄的衣衫被浸得微湿,凌乱的发丝散落在肩侧,黑暗渗着凉寒攀上床榻。
她抬手扶住额头,摸到了一手冷汗,茫然地环视四周,透过窗户可见天色黯淡,似还在凌晨,自己则安稳地睡在床上。
又来了。
林元瑾安静地垂下眼,目光也从寂寥的夜色挪到自己空空的手心。
这半个月以来她已不止一次在同一时刻因梦惊醒。
自半月前太子强迫她在床笫间演一出鹣鲽情深的戏码,林元瑾便再没见过太子本人。
那天午后睡去,她做了个很长的梦。
接着,大半的噩梦随着一人的出现消弭,之后才真正进入了安睡。
梦本身并不重要。
奇怪的是,林元瑾分明记得自己是在窗口睡着的,梦醒之时,也是在今日这般昏暗的凌晨,但当时是衣衫整齐地躺在床上。
经她试探,侍奉的人都以为是她自己醒了又挪到床上来的。
只有林元瑾隐隐约约觉得不是,可她又不敢多想,一旦开始想念,就会不由自主地陷入淡淡的失落与自厌。
尚未有鸡鸣的凌晨格外寂静,也格外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正如林元瑾现下已然分不清她复杂的感情究竟是喜欢,还是举目无亲之下,想要自救的偏执的念想。
林元瑾想要见他,又怕看见他。
如今距离那夜的幻梦已半月有余,她在麻木中已逐渐习惯在太子府的生活。
当然这大部分都得幸于太子如今尚在康复期。
因太子不沾女色,已有数月未曾去过后院,那三位选侍来觐见之时还隐晦地问过,只是都被林元瑾以事务繁忙的理由模糊了过去。
林元瑾知道自己再无法入眠,习惯地抱着自己,望着窗户,静静枯坐到天明。
等门口出现熟悉的踱步声,明媚的晨光已透过窗沿爬了进来,新的一天到来,林元瑾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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