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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行垂眼看着第一行的“百姓足,君孰与不足”,道:“既然已经写出来,自然是要发的,不然我昨日不是白辛苦一夜。”
祝世维紧紧盯着他,忍不住坐直了身,“往日还能说是无意为之,可等这篇文章发出去,天外居士可是明明白白会被晟王和太后记恨上,如此也可吗?”
谢景行舒朗一笑,“有何不可?天外居士不早就是明晃晃的大公主一系吗?我就算不写这篇文章,难道他们还能放过我不成?这次不是已经冲我来了?”
祝世维一怔,是他魔怔了,爱之深忧之切,若是不想谢景行以后因天外居士身份暴露而受到磨难,他该想的是早日削弱对方势力,壮大自身,何苦非得让谢景行忍让,少年人有锋芒乃是好事。
出门时刚好撞见屿哥儿想去祝世维院子里寻他,两人便相携出了府,同往日一般到了府学。
女子哥儿那边因为昨日所有人都听到了屿哥儿那一番话,今日屿哥儿一直静心读书,还有其他几人过来同他搭了话,再没听见有关天外居士的恶言。
汉子这边,谢景行还是隐隐能听见,不过陈夫子管教严,他们课室今日再无人言说。
不过却有几人在中间休息时,隐去了一边,没有和其他人凑在一起翻看期刊。
谢景行明了那几人的想法,并没放在心上。
日子还是同往常一般过,谢景行只安心等下期期刊发出来,若是遇到府学其他人的争论,他们一概不掺和进去,只闭嘴不言。
这日,用完饭几人仍准备去藏书楼,府学是沿中轴线分成两边,中间是一长串的台阶,台阶两端分布有各级课室,最上面且位于中间的是祭祀孔子的大成殿,大成殿左侧还有一些祭祀先贤的专祠。
大炎朝讲究前庙后学,但也因上下等级规范,需要将文庙置于最上,府学整个建筑是从下往上延伸,文庙自然该在最顶端,由此府学的建筑才会如此分布。
饭堂在中轴线右侧,几人要去藏书楼须得穿过大成殿前面的平台和专祠,藏书楼位于专祠下方,甲级班上方,是一栋三层楼的建筑,在整个府学也是最高的。
藏书楼门头上挂着“观文堂”的牌匾,听说是学院第一任院长郭星竹题的名,两边门柱上挂着一对楹联:“是非审之于己,毁誉听之于人,得失安之于数,涉越脊峰头,朗月清风,太极悠然可会;君亲恩何以酬,民物命何以立,圣贤道何以传,登赫曦台上,清韵河水,斯文定有攸归。(注)”
楹联乃是初建府学时当任知府大人鲁卓君亲笔手书,府学所在的这座山名为越脊山,前面流经河水为清韵河,将山、河名蕴于其中,携之儒家思想,文以载道,引的学子们心神震动,时刻谨记勿忘君亲恩,学习圣人言。
他们到时,藏书楼一层正厅已有几个学子拿着书静心阅览,二楼三楼才是藏书楼的书库,昨日几人都有书未看完,分去取书不提。
孟冠白原是懒散惯了,近日却被谢景行逼迫着勤学了几日,此时进了藏书楼也能勉强静下心,不过在外间传来学子高声话语时,他还是第一个察觉了,忍不住侧过耳朵凝神细听,却发现外间的人声越来越大,好似在互相争论。
好奇心起,孟冠白看了一眼时辰,也快到他们平日回课室的时间,便以手轻敲桌面提醒众人,嘴里兴奋道:“快快,我们出去看看,外面好似有人吵起来了。”
府学里学子们人人满口之乎者也,难道也能如市井泼妇一般互骂,孟冠白听不清说的什么,生怕赶不上,急着去见稀奇,帮着其他人将书收好放回了二楼书库。
藏书楼日日有勤学岗的学子帮忙,会将其他学子看完的书放回对应的书架上,不需要他们自己一一放回,孟冠白将书放在二楼靠近阶梯的桌案上,连声催着众人往外走。
谢景行看着孟冠白满脸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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