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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见君稍稍皱了皱眉头,云胡小小一只,竟有这般大力气,他只觉骨头都被他攥得生疼。晓得云胡经年吃了不少苦,如今即便是日子过安稳了,那些歇斯底里的叱骂和渗入骨髓的疼痛依旧掩藏在他心底的最深处,稍稍一点波澜,便会令他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不安。
他拍拍云胡的手背,声音放得更轻,“哪儿也不用去,就在这儿睡,夜里如果做噩梦了,可以叫醒我,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打你了。”
云胡哽着喉咙,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他不确信地看了眼谢见君,许久才慢慢松开手。
谢见君见状,心里愈发堵得慌,仿若千斤重石坠在他心头,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动气,他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身侧满崽哼哼唧唧,像是要醒,担心说话声吵醒满崽,他往云胡右侧挪了两步,想同他小声耳语。
刚凑近他右边耳侧,云胡好似受惊的小鹿,猛地扭过身来,冷不丁俩人面面相觑。
谢见君眸色一暗,当是以为云胡不喜自己同他离得太近,故而又挪了回去,气氛一时陷入尴尬的境地,二人相顾无言。
满崽翻了个身,咂摸咂摸嘴,“云胡,栗子好甜,我还想吃。”
谢见君“噗嗤”笑出声,打破了此时的窘迫,对上云胡懵懵懂懂的眼神,他手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低声道,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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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树林间鸟雀啁啾,朦朦胧胧的日影穿透荫绿,撒下一片铜钱大小的斑驳。
云胡踩着矮梯,从地窖里搬出来两个南瓜,今日无事,他盘算着蒸些南瓜包子,正好昨日从后山捡了菌子和山菜,洗净剁碎后,拌进馅儿里,拿来包包子最香不过了。
他将南瓜分切成小块,一并扔在笼屉里蒸熟,掏出来的南瓜子都铺在笸箩上,搬到太阳底下,想着晒干之后炒熟了,闲暇时还能当个解馋的零嘴吃。
谢见君就着热水,草草啃了个干馍馍后,便背着竹篓上山了,家里柴火所剩不多,云胡又要蒸包子,赶着天儿好,他得多捡些回来。
山路崎岖,野草横行,他提着斧头一路劈劈砍砍,等到了半山腰,衣衫早已是浸透了汗,寻了处平整的石头坐下,他随手卸下背后的竹篓,从里面掏出水囊,“咕咚咕咚”猛灌了好几口。
秋风凛凛,吹散身上的汗意,只坐了一小会,便觉得浑身泛起冷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裹紧外衫,起身继续往山上走。
越往林子里走,人烟愈发稀少,谢见君止了脚步,听云胡说,这林子深处常有猎户埋下的陷阱,稍有不慎就会踩中,轻则受点皮外伤,严重的,若是踩中了猎夹,被夹断腿都有可能,他自认没多好的眼力,就沿着林子外围,捡些轻快干爽的树枝,那些个粗壮的树干,他便拿手中的斧头将其劈砍成几块,一道儿塞进身后的竹篓里。
忙活了大半日,竹篓里填得满当当的,他摘了些甜滋滋的红果子,拿树叶包得严实实的,准备下山带给家里那两小只。
路上巧遇同样是背着竹篓的福生,福生说前些时候接了个活计,明日要去给村里老秀才许褚修屋子,正想问问他去不去,老秀才管一顿饭,光是工钱,一人就给五十文呢。
谢见君想也不想就应下了,有这等赚钱的机会,他哪里肯错过?当即就约定好碰头的时辰,只待明日起早,福生来寻他,带他一同过去。
二人结伴下山,闲聊时谈起明日要去做工的人家,福生说,那老秀才许褚并非福水村人,是前些年才迁过来的,听说许褚年少成名,十五岁就考取秀才,只可惜苦读多年未曾中举,心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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