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怒虎啸天门(1 / 2)
穆颜卿心中疑惑,顺着浮沉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便发现自己对面约有十数丈的距离,也有一座高楼阁,只是那座高楼阁比他们所在的楼阁稍微矮一点。
他们居高临下看得清楚,但那座楼阁房顶上若是有人,却是不好发现他们的,一则天黑,光线不好;二则人没有习惯站在高处朝更高的地方看,一般是朝下俯视。
穆颜卿就觉得透过翻滚的夜色,影绰绰的能看到那楼阁的顶上,似乎有三条黑影,一条黑影身材颀长,另一个显得颇为小巧纤细。
而令穆颜卿有些搞不明白的是,挨着那个小巧身影的第三条影子,并不高,似乎只有这小巧身影的半头多高,但却十分的庞大,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趴在这小巧身影身旁一般。
“这......他们是谁?”穆颜卿警惕地看向浮沉子,沉声问道。
浮沉子淡淡一笑道:“这就是道爷我说的贵人呗......弟妹放心,他们跟咱们几乎同时到的,只是咱们发现了他们,他们没有发现咱们而已......”
穆颜卿疑惑道:“那你是如何知道,他们是来帮苏凌的,而不是苏凌的敌人呢?”
浮沉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嘿嘿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弟妹啊,你就安心的看着,今晚上热闹得很呢,用不着咱们出手......”
穆颜卿颇为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谁跟你咱的......整天神神叨叨的......臭道士......”
“我......”浮沉子一怔,只得嘟嘟囔囔道:“女人就是麻烦......”
............
月光惨白,影绰绰的照在那个稍矮的楼阁顶部。
将上面的人缓缓地照了出来。
一位身材颀长的男子,看年岁约有四十岁上下,只是怪异的是,却是一头白发,发髻蓬松,飘飘似仙。
另一位却是一个小女娘,看年岁约有十五六岁,娇俏可爱,颇有几分俏皮之意,双眸如水,灵动十分。脖项、手腕、和脚踝之上都戴着用银铃铛串成的环佩,更显得娇蛮。
只是这两个人的穿着,却是异于常人,似乎不像华夏中原人的装束。
这还不算太奇怪,若是朝那小女娘的身边看去,定然让人大吃一惊。
旁边的那个,并不是人,而是一头巨大的斑斓猛虎,虽然是半卧在那小女娘的身边,体格已然有半人多高了。
再看那猛虎,虎躯魁梧而威猛,身披金黄色的皮毛,仿佛黄金战甲,熠熠生光,其上布满了醒目的黑色条纹,更显得虎威凛凛。
虎头硕大,额头宽阔,一双炯炯有神的橙色虎目在黑夜中闪烁着王者的光芒,充满了无尽的威严与力量。蒲扇般大的尖耳微微耸立,似乎能够捕捉到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那张大嘴中,露出锋利的獠牙和强壮的颚骨,令人望而生畏。
好一头猛虎!
那四肢强壮有力,若踏出一步,都仿佛能让大地颤抖,尾巴长而有力,如同一条钢鞭,搅动起来,必然风云变色。它虽然半俯在那小女娘近前,但却让人感觉生人勿进,一旦侵犯它的领域,怕是会被立时撕成碎片。
可是就这样一头威风凛凛的猛虎,如今却温顺得如一只大猫,伏在这小女娘的身边,时不时的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着这小女娘弯弯的红色皮靴。看起来十分的惬意。
只是那个小女娘如今却神情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巷子中的恶斗,弯眉蹙起,胸口一起一伏,两只小手紧紧地攥着,满是担心神色。
终于,那小女娘实在是太担心了,转头似撒娇道:“大祭司爷爷......你就让小蛮下去帮帮苏凌呗......那两只臭熊实在可恶,我让大黄下去美美的吃上一顿!”
那老虎似乎能懂人言,闻听有肉吃,忽地来了精神,但似乎十分惧怕那个一头白发的文士,只是期待地朝他低鸣了几声。
“丫头......不可胡闹,沉住气,现在不是出手的时机......”那文士沉声道。
“爷爷......现在不是时机,什么时候是时机啊......苏凌都快招架不住了......还有他那个同伴,咱们再不出手,他怕是要被臭熊吞了!”那小女娘急得一跺脚道。
“你还嫌闹得不够么?咱们青溪蛮向来不参与中土的争斗,更不与中土人来往,你倒好,竟然把青溪令给了他......要是让族长知道了,不教训你才怪呢......”那文士嗔道。
“不就是个破令牌么,也不知道阿爹为何真把它当宝贝了,放在小蛮的身上怪沉的......给了苏凌怎么了,我觉得他挺有趣的......”那小女娘一笑,那双眸弯成了两道月牙。
“若不是那姓苏的小子的确还算正人君子,我早就除了他,夺回清溪令了......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未动手的......你这丫头,忒也得胡闹了,你可知那清溪令是你的信物,你给了那苏凌,意味着什么......”那文士欲言又止道。
“嘁......不就是个令牌,我那日不给苏凌,说不定过两日我就给李凌、张凌了......没什么稀罕的!”那小女娘一撅嘴道。
“胡说!再要胡说,我现在就把你带回去,向族长实话实说,说你偷偷溜出去的......”文士佯怒道。
那小女娘闻言,只得讨好似的,拉了拉那文士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道:“爷爷最好了......您可千万别给我阿爹说实话啊......要不然小蛮就再也出不了青溪蛮了......”
“那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不准下去......”文士一边说着,一边也注目地看着巷子中的激斗。
“好吧......”那小女娘一脸无奈地低下头去,忽地又似想到了什么,赶紧抬头,再次看向巷子。
此时,苏凌跟蒯通的打斗已然有些吃力了,被蒯通的青绿剑芒缠住,连连后退,败相已现,只能凭着自己灵活的身法与之周旋。
而那边的人熊搏斗,更是一边倒的局势,丁小乙和慕容见月身上皆受了不少的伤,却也顾不得许多,拼了命的跟两头巨熊角力,眼看就要双双毙命。
苏凌脑筋绷起多高,暗想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了。
楼阁顶上的小女娘忽地又开口道:“爷爷,苏凌不是已经得到了孤心八剑了么,为何不用呢?若是他用了孤心八剑,那个臭蛤蟆定然打不过他的!”
那文士淡淡道:“苏凌新的孤心八剑,根本来不及领悟啊,孤心八剑虽然威力无匹,但......就算苏凌即刻去学,想要大成,也需多年啊......所以不是他不用,而是还不会啊!”
话音方落,但见那巷中蒯通狞笑道:“儿郎们,苏凌他们已然强弩之末了,趁他病,要他命,都给我上,给我把他们乱刃分尸!”
“喏——”
一声齐齐应诺,剩余一直站着未动的杀手,迅速分成两拨,一拨朝苏凌围拢过来,另一拨冲向丁小乙和慕容见月。
苏凌暗中叫苦,一个人两头熊,他们都对不付不了,再加上这将近二十余杀手,今日彻底完蛋!
他暗想,那个牵晁老登到底在那里眯着呢,我都快归位了,你也不来帮我一把......
形势急转直下,苏凌被杀手围住,只感觉眼前刀剑闪光,风声鹤唳。
一个不留神,被左侧的一个杀手在右肩头砍了一刀,虽然刀伤不深,却依旧流出血来,疼痛难忍。
苏凌闷哼一声,咬牙急攻数剑,稍稍逼退近前的蒯通和几个杀手,回身一剑上撩,秋风扫落叶,剑芒自下而上,霍然冲天。
“噗——”的一声给这个伤了他的杀手来了个大开膛,死尸晃晃悠悠扥栽倒在地。
苏凌趁机暴退五丈有余,温魂剑尽力向前劈砍。
“相思难挽一剑斩!——”
“轰隆——”浩大的剑气如潮一般轰出,掀起地上的青石,直冲向围上来的几个杀手。
剑气过处,那几个杀手横歪竖躺,被强大的剑气掀翻在地,惨叫翻滚。
蒯通稍稍后退,定了定神,冷笑道:“垂死挣扎,苏凌你的内息本就是你功法中最弱的,我看你还能催动几次!”
蒯通说得一点都不假,苏凌的功夫虽然有白叔至亲传,但更多的实战和自己的领悟,强在招式精妙。
而他自己半点没有专门的学过心法,所以内息本就是他最薄弱的地方。
虽然有虺蛇胆易筋锻骨,对他大有裨益,但是相比起真正的九境高手的内息浑厚,他可不是差的一点半点。
苏凌用尽全力使出这相思难挽一剑斩,只觉得眼前发黑,体内的内息几近枯竭,便是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只能用温魂剑做拐,拄在地上,大口喘息。
“你个老登,癞蛤蟆......敢让小爷喘口气,小爷还能与你斗上八百回合!”苏凌呼呼喘气,怒骂道。
“苏凌啊,多喘几口气有什么用呢,不还是一死么?闭眼吧!”但见蒯通忽地悬至半空,高高举起手中青绿长剑,以上示下,劈面当头,直斩而下。
“嗡——”的一声,长剑锐啸,仿佛挟裹了天地之威。
苏凌知道这一招,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躲不开的,可是也不能就这样让他把自己砍了吧。
只得一咬牙,强行催动身体最后的内息,直贯于双臂之上,将温魂剑猛然向上一抬。
“给我......开啊——!”
“轰——”的一声,双剑对撞,震裂地上的青石,碎屑如雨。
苏凌如遭重击,整个身体倒飞向后十余丈,狠狠地摔在地上。
“锵踉踉——”温魂剑脱手,砸在青石地面上,悲鸣震颤。
“噗——”一口血,从苏凌口中喷出。
那些杀手见状,各个狂笑道:“弟兄们,剁了他!剁了他!......”
五六个杀手跳将过来,各举刀剑,朝着苏凌劈头盖脸,乱砍而来。
苏凌虽然吐血,但还是保持着十分的专注,见这几个杀手的刀剑朝自己砍来,冷哼一声,整个人虽然躺在地上,忽地一个连翻,朝着左侧翻滚了七八丈。
“当当当——”的刀剑砍在青石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却在这时,只听得丁小乙一声惊呼,“慕容小心!——”
苏凌眼角余光骇然看到,慕容见月正全力的对付着面前嗷嗷咆哮的巨熊,而早有两个杀手不知何时转到了她的身后,趁慕容见月不备,举起刀剑,朝她后背砍去。
眨眼之间,刀剑已然到了。
慕容见月想要闪躲,却是根本来不及了。
也不知道丁小乙哪里来的力气,大吼一声,双手使劲将眼前的巨熊推到一旁,一道流光一把抱住慕容见月,然后将她转过身来,用自己的身躯对着呼啸而下的刀芒剑影。
“丁小乙!不要......!”慕容见月肝胆俱裂。
“噗噗——”两声,两道刀影没入丁小乙的后背,鲜血迸流,伤口外翻,刀芒深深。
丁小乙抱着慕容见月,蹬蹬蹬的向前跄了两步,却仍旧一只手将慕容见月抱得死死的,并不撒手。
但见他极速的探出右臂,软剑划出一道圆弧,朝着身后直轰而去。
“噗噗——”又是两声,丁小乙的软剑正刺中最前的两个人前心,那两个杀手顷刻毙命。
可是,他这样一来,虽然斩了身后两个杀手,可挥剑的手臂却是被嗷嗷扑来的巨熊一熊掌钳住,“咔嚓”一声,整条胳膊被那巨熊一扯之下,完全断裂。
胳膊与身体刹那间分离,血肉迸溅。
“啊——!”
丁小乙只觉一阵剧痛,直冲顶梁,差点就此疼得昏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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