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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兰莺的情绪,马婉摇了头,声音很慢地道:“兰莺,此事不怪祖父。”

“嫁入荣王府,非是祖父逼迫,祖父一早便与我言明了利害,是我坚持要嫁,并对祖父隐瞒了私心……”

她那时太过天真,在闺阁中有了一席之地,自认读过些书,便自以为是地幻想着两全之法,无知地轻视了政治的险恶程度。

现下想来,沦为一件政治牺牲品,在她跪下求祖父让她嫁给李录那时起,便是她逃不掉的命运了。

既是自己做下的选择,一切后果理应她自己承担。

而她如今只想知道,那个她执意要嫁的人,究竟是不是从一开始便骗了她,从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她——

“女郎,我们不管那些争斗……”兰莺态度坚定目的明确:“我们离开,离得远远的!”

她和其他人不同,她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让女郎活下去。

女郎救过她的命,让她读书教她认字使她明理,对她的恩情比天大,相爷忠于天子,而她只忠于她家女郎。

“好,我们离开……”马婉向兰莺勉强一笑,让兰莺去收拾东西,并特意交待将荣王妃留下的那只金锁一并带上。

兰莺退下之后,马婉忽然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这时外间传来行礼的声音,近来在外忙碌的李录回来了。

马婉强压住呕意,忙拿帕子擦拭嘴角,整理形容起身。

但李录还是看出了她的异样,上前扶过她的手,关切问:“婉儿可是病了?”

说着,留意到马婉过于消瘦的手腕,神情微变,转头便让人去请医士。

“不必!”马婉连忙阻止。

李录看向她:“婉儿……”

“兰莺已经抓过了药……”马婉尽量镇定地道:“我只是太过担心祖父他们……”

李录留意到她眼尾微红,似是哭过。

马婉反握住李录的手,顺势往下延伸话题:“我有一事想与世子商议,盼世子能够答应。”

“我想随世子一同去京师……”马婉的眼睛更红了些,消瘦的面庞没了往日的精致沉稳,看起来无助可怜,如同即将溺水之人:“世子,我不想一个人留在益州。”

察觉到妻子的无助依赖,李录抬手将她半拥入怀中。

“我本担心行军奔波,会叫你受苦,所以才想着让你留在益州等候。”他声音温柔亲密,极尽尊重保护:“但婉儿既然不愿,那便与我一同。”

听得如此口吻,马婉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她多想这一切是真的,哪怕她在这场政治争斗中注定无法全身而退,但至少她付出的真心不是一场笑话,那她便不悔……

“只是军务繁多,我只怕无法时时陪在你身侧,你自己要照料好自己。”李录低声宽慰道:“还有,你要记着我说过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全力保下马家……”

他轻轻拍抚着妻子的肩头,对她说:“婉儿,别怕,有我在。”

马婉如置身迷雾之中,眼泪坠落,哑着声音应了个“好”字。

既疑心已起,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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