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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而已。
所以,那吴家女郎的信上才会有那一句“无人知此事,望宽心”。
换下官袍后,宋显便将那些书籍一册册取了出来,看得出来,常岁宁是用心挑选过的,大多很适用于初入官场的他,对他很有助益。
看着面前两摞书籍,宋显忽而觉得,她倒是像个为学生认真挑书的老师,而并不在意这个学生会将所学用于何处,去报效何人。
宋显抬手触摸那些珍贵的书籍,想到倭军突袭的战报,眼底不禁现出忧色。
依照她的性子,她定不会躲藏于将士身后,此次对战倭军,她究竟有几分把握?
……
夜色四合之际,醉酒的吴昭白朦朦胧胧醒来后,趁着残留的几分醉意,摸到了外书房来。
白日里容纳众女郎们抄书的偌大的外书房已经熄灯,吴昭白见四下无人,伸手推门,却未推开。
他再推了推,而后定睛细看,不禁气恼——岂有此理,竟然还上锁了!
正是这时,身后有光亮靠近,并着脚步声与询问声:“兄长?你怎么在这儿?”
吴昭白心口一颤,回头看去,只见是妹妹提着灯而来。
“我……我来找东西!”吴昭白将手负到身后,尽力做出坦然之色。
“兄长深夜独自一人,来此处找什么东西?”吴春白淡声问:“兄长该不会是来偷书的吧?”
“你说谁偷呢!”吴昭白被这个“偷”字狠狠刺痛:“这里是吴家,我姓吴,乃父亲独子,我怎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竟是需要我去偷的!吴春白,你莫要血口喷……”
吴春白打断他的话:“兄长想借书,也不是不行。”
吴昭白神情一滞,咽了下口水:“你……你说什么?”
吴春白面上笑意端庄:“这样好了,从明日起,兄长每去登泰楼赋诗一首称赞常娘子功绩,我便借给兄长一册书——兄长意下如何?”
吴昭白的脸色一阵红白交加:“士可杀不可辱……你莫要欺人太甚!”
吴春白抬眉:“看来兄长并不愿领情。”
吴昭白羞恼间,见得又有人过来,定睛一瞧,只见祖父和父亲竟然都来了,大约要来书房议事——
他立时愤懑委屈地指向妹妹:“祖父,父亲!春白无端羞辱于我,竟令我赋诗一首,来换书一册……她小小年纪,便以如此心思对待兄长,来日岂还得了!”
今日敢让他拿诗换书,来日说不定便敢叫他奏乐跳舞!
吴家老太爷看向孙女:“春白此举,的确欠妥。”
甚少得祖父撑腰的吴昭白面上更硬气了,刚要接话,又听祖父道:“你兄长一首诗换不来一枚大钱,如何换得了那些珍本?春白,须知惯兄如杀兄。”
吴昭白嘴唇一颤:“祖父……”
片刻的怔忪后,他彻底破防,忽而拔高了声音,委屈而愤怒地问出了压抑在心底太久的话:“祖父为何总是这般偏心?为何祖父眼中只有春白,而从来没有孙儿丝毫!明明孙儿才是吴家日后的顶梁柱!还是说,在祖父眼中,孙儿果真就如此不堪吗!”
“你要听实话吗?”
迎着老人严肃的目光,吴昭白嘴唇嗫嚅了一下,眼神也闪躲开:“……”突然不确定要不要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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