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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何必劳烦明日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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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也不能说,她这不是一种冒险。

而且是于她本人并没有什么收益的冒险。

姜望一时不知何言,索性安排起军务:「鳌黄钟已经战败,此界再无阻碍。接下来就是沟通四邻,真正建立起咱们的人族营地。具体怎么做,方元猷同匡惠平商量着来,」

方元猷一听自己侯爷好像又要当甩手掌柜,不由得急了:「侯爷哪里

去?」

「本侯实在不忍心让鳌黄钟自己走,打算送他一程!」姜望说着,又对卓清如和竹碧琼道:「两位要是没有急事,不妨在这里休息,也帮我看着营地。」

在说话的时候,他已经一步转至一艘棘舟前,一拂袖将棘舟里的军卒都赶下去,自坐了前舱,点亮法阵驾此舟穿空而走。

只留下卓清如和竹碧琼四目相对。方元猷同匡惠平面面相觑。

两员部将虽是面面相觑,却也无话可说,只能老老实实去做事。两位大宗真传则是莫名其妙地相视一笑。

卓清如道:「他还没有走远,我还可以帮你送一个问题给他。」竹碧琼眨了眨眼睛:「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卓清如素手抚额:「帮他攻城还不够,你还真打算帮他看家?」

「正好累了。」竹碧琼说着,不自觉地侧过头去,

视野里是一座战场最后也最残忍的画面,成建制的人族军队来回扫荡,海族方几乎已不存在抵抗力量。

眼前斩首的斩首、扫荡的扫荡、拆毁的拆毁....她感受到的却是忙碌。忙碌不停的,像是在青羊镇打工还债的日子。

「早还清了!」心里有个怨毒的声音这样嘶喊。「还不清的.....」竹碧琼喃喃自语。

「什么?」卓清如没有听清楚,回过头来,脸上有非常感兴趣的神色。

「我说——咱们的酬劳该问武安侯要,不给清可不行!」竹碧琼飞身穿进已在尾声的战场,随手将一个暴起发难的海族战士按了下去。

海蓝色的道服,在天一真水之上,飘摇如萍。一滴水,化一条河。

一颗心,是一片海。

而卓清如立在显得有些空荡的楼船船首处,睁着她满是新鲜感的眼睛,似乎对所见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面前由虚而实、显现了一本书。素面无一字白索穿书脊。

无风而书自动,一页一页翻过,是密密麻麻、规规整整的文字。咚!

始终未歇的夔牛战鼓,终是响到了最后一声。这本书也翻到了未完的那一页。

在书页的最后一段,笔墨自动勾勒,文字自行发展,像人生的演化,如是写到——「姜望不是一个轻率的人,他为什么会先入为主地认定鳌黄钟的移动,是相关于空间的力量呢?」

「我想他或许有这样一个对手。令他日思夜想,令他刻骨铭心。」顿了大约四息之后,又补充了一小行字——

「竹碧琼大约很期待这样的惦记。」

.....

迷界人族势力的三大飞舟里。灼日飞舟体型中等,一船可坐三十六人,速度最快;钓龙舟体型最大,能容纳百名战士,杀力也最强;棘舟体型最小、只能载六至十人,速度中等、攻防兼备。

以姜望现在的实力,自己全速飞行,要比棘舟更快。

但连番主攻海巢,所耗甚巨,他急需坐下来补充道元,调息一二。再者,若是遇到什么意外,棘舟还能帮忙抵挡,为他争取逃亡的机会。

鳌黄钟并不是一个可以小觑的对手。

虽然这位年轻的海族名将一直避战、一直自陈不如、处处缩头,可姜望绝不会因此对他掉以轻心,反倒是愈发警惕,愈发有除灭此人的心思。

恰是缄默忍耐,才有雷霆万钧。

当初在望江城放跑了林正仁,足以为鉴。念尘所系,此心即往。

鳌黄钟的真身,并不在逃走的任何一座海巢里。正在此方界域飞速逃窜,都已经靠近界河。

哪怕穿过界河,这场追杀也不会结束。

这艘棘舟的道元石储备足够,一定可以撑到鳌黄钟先熬不

住。毕竟这厮掌控六万大军,玩得那叫一个如臂使指。又心系六座海巢的防务,消耗绝不会少。

劲风迎面,鼓舞发丝如旗。

通过对混乱规则的感受,可知已经靠近这边的界河。但姜望蓦然把住棘舟,原地掉头。

就在刚才,他对鳌黄钟的感应消失了,这厮的真身,出现在另一条界河前。

很显然鳌黄钟已经明白自己的位置能被姜望捕捉,并反过来利用这一点,让姜望追往相反的方向。

一套乾龙九幻大挪移盘,玩得是出神入化。在败军之际,还能把姜望戏耍,不愧名将!如此空耗一番工夫,姜望面色如常,仍是一边调理道元气血,一边驾驭棘舟全速飞行。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天下人,天下对手,没有等着他姜望屠宰的道理。

尤其是鳌黄钟这样的心智卓越之辈,一句话一个动作后面,不知藏几百个心眼。

所以姜望从头到尾也不跟他斗什么智,抓住优势,抡锤就砸。砸得动就砸下去,砸不动就换个地方继续砸。

哪怕是在丁卯界域战争已经结束的现在,他也毫不怀疑,自己这样一直追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掉进鳌黄钟的亡命陷阱里。

但他还是决定再试试。

在鳌黄钟布下万无一失的陷阱,和鳌黄钟消耗殆尽之间,应该有一个赠他以死亡的间隙。

那什么「乾龙九幻大挪移盘」,姜望并不懂得是什么层次的宝物。但有一点可以明确,它的挪移并不能越过界河。

不然的话鳌黄钟没必要在丁卯界域放风筝玩。

而再强的宝物,储能也非无穷。从一开始到现在,鳌黄钟最少已经使用了八次挪移盘,它的挪移在短时间内,一共能有几次?

姜望不看什么眼花缭乱的动作,也不在意些许挫折和情绪,只追问题的本质。戏耍也好,陷阱也罢,他只问一声——你还能逃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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